他们下去了,却是没敢靠近楚稷所在的位置。
楚稷跪在用两只睡袋拼成的垫子边,望着身上盖着白布,躺在上面的耿书郸,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不敢伸手去摸,他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书郸……”楚稷哀哀地喊了一声,眼泪都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么多年他无论遇到什么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是懦弱者的悲鸣,而他应该早已百炼成钢,不该有这种无用的软弱,但唯独这个人……唯独对这个人……
泪水滴在落在耿书郸的额头,阖着眼帘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耿书郸茫然地看着顶上低头哭泣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大概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楚稷在哭?他记忆中,楚稷好像也就幼儿园的时候掉过眼泪,还是被他欺负哭的。长大之后就这人就整天绷着一张冷硬的表情,再也没见过他掉眼泪,吓哭别人倒是时有发生。
耿书郸眨了眨眼睛,然后他看到楚稷不哭了,睁着那双看起来过于凌厉的眼睛,惊讶地盯着他,还有一滴泪珠挂在眼角。耿书郸皱眉,忍不住抬起手,想帮这人擦掉眼角的泪水,却不想手还未抬起,就对方急切地用双手抓在手中,熟悉的、微烫的手心,扯得他心底泛起悸动。
“你没……”楚稷垂眸,将那个不祥的字眼咽回去,黑沉沉的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耿书郸。
耿书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视线往旁边一转,然后就看到了方夏。
“方夏?”
耿书郸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但听到他出声,站在楚稷身后的方夏顿时松了口气——耿书郸还活着。随后,扭头看向害他们虚惊一场的考古队。
“你们好好的给人盖白布做什么?”方夏指着耿书郸身上的那块白布,恨恨地质问。要是有个心脏病什么的,当场就能给吓停了!
楚稷一听,也跟着回头看向考古队的人。
从楚稷带头从斜坡下来,到耿书郸开口说话,前后不过半分钟,考古队的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一听方夏质问,就齐齐转头看向坐在溪边圆石上的白发老者——这老者便是考古队的领头人郑教授。
郑教授看了一眼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学生,开口解释道,“他身上有伤口,我们怕虫蚁爬他身上,造成伤口感染,就拿驱虫的草熏了那纱布给他盖着,挡风又防虫。总不能让人一直躺在睡袋里吧?山上凉快,但现在是夏天,伤口一直闷着也不行啊!”
楚稷掀开耿书郸身上盖着的白布,果然是一块叠了几层的纱布,上面带着淡淡的青草味。而下面躺在睡袋上的耿书郸,没有衣物遮挡的胳膊和小腿,到处都是小伤口,深浅不一,大多已经结疤。最叫楚稷心疼的是,耿书郸的右腿被削平整的树枝固定着,缠着纱布,显然是骨折了。
耿书郸夺回纱布,盖住自己,不让楚稷看。
方夏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郑教授,又不太服气地嘟哝道:“那也不能用白布啊!看起来就像……”
“我们手上就那块纱布是最干净的,哪有得挑?而且纱布洗了干得快,又透气,挺好用的。”郑教授说完,又轻哼一声,“你想说看着像人死了?人死了那是要盖脸的!”
“差不多该走了,赶时间呢!”丁明在上面叫道。
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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