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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圣旨

谢景安这么说, 这一日果然谁也没见, 哪里也没去,在书房与林言密谈后,就换了身利索些的衣裳, 带着几个宿卫, 直奔城外的军营而去。

这些日子军营谢景安去的勤, 军营里的人大多已然对他脸熟, 一见他又来了, 就激动的操训都多卖了几分力气, 站岗的军士也下意识的抬头挺胸,精神抖擞,就连带队操训的赵队正也忍不住下场跟人打了一场, 吓得谢景安急忙让沈卫将他唤了回来,他可记着赵队正的伤还没好全, 若是因他再将伤口崩裂了,他可没脸面对赵队正的家眷。

就这么在军营里逛了一圈,看着这群虽还没上过战场但已有了精兵样的新兵, 谢景安那颗急躁的心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想着既然来了军营, 就索性去另一边营区去看看那些孤儿学的如何了, 谁知还没迈开步子,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边跑边喊:“殿下,殿下, 圣旨来了,长安来圣旨了。”

这声音嘶哑高亢,扭曲的谢景安愣是没听出是谁,直到那有些圆滚的身子离的近了才认出是秦总管。

谢景安倒也不意外,毕竟是圣旨这等大事,哪里还能维持平日里得稳重。

不过在军营这样大哗,谢景安皱起眉头,他看过历史类的穿越小说,对营啸也有些映像,虽不知真假,但还是小心些的好,因此秦总管一到跟前,谢景安就呵斥道:“大喊什么,本王听见了,这回就罢了,若是再有下回在军营里大喊大叫,本王可就叫林将军按军法处置你了。”

秦总管被这么一呵斥,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将冲到头顶的激动都浇熄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急忙行礼告罪。

谢景安只是提醒他罢了,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摆了摆手道:“这次不与你追究,你起来罢,你告诉本王,父皇当真来圣旨了?”

说起这个,秦总管又难掩激动,面皮都涨红了,连连点头道:“启禀殿下,确实是圣上下了圣旨来,宣旨的公公都在府里等着了,小的出门前也叫人收拾了,殿下快回府吧。”

听到果然来了圣旨,谢景安顿时心里一喜,自打他去年穿越过来,一晃半年了,长安除了太子来过一封让他办事的书信,再就是惠妃想念他这个儿子来过几封,其他的就再没有了,特别是原身这个做皇帝的父亲,没有只言片语,仿佛没他这个人一般,连每个藩王之藩时的银两也没拨,而这回来了圣旨,难不成是良心发现,还是终于想起还有他这么个儿子了?

谢景安想到刘主薄说的藩王之藩能有百万两的银钱,就有些激动,现下他虽说不缺钱,可他封地百废待兴,多少钱只有不够没有剩下的时候,他恨不得那银钱再多些,最好给他个几百几千万才好。

这么想着,谢景安边往外走边问,“那宣旨的太监可曾跟你说什么?后面还有没有大队人马?”

秦总管跟在他身边数年,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闻言立即回道:“回殿下的话,小的旁侧敲击的问了,那公公口风甚紧,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这就不是送银两来的,谢景安脚下一顿,才继续往外走。

送银两这等好事,没有什么可忌讳的,即便是秦总管不问,那太监为了多得几个赏钱,也会主动提出来,可如今秦总管都问了也不曾透露只言片语,只能说不止不是来送钱的,有可能还不是什么好事。

谢景安心中一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转头与林言对视了一眼,才走到军营外,翻身上马。

因为身边人多,又有秦总管在,这一路上谢景安就没怎么和林言交谈,几乎是死寂一般的气氛回了王府。

进到王府花厅,果然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太监等着,长的倒是颇为和气,但是沉着一张脸,看到谢景安后才挤出个笑容,只是那笑容不是发自肺腑的,就显得极为虚伪,越发让谢景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压下心中不由自主冒出来的忐忑,谢景安原想与这太监寒暄几句,套套话,可想想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以及原主的脾气,只得作罢,淡淡道:“公公千里迢迢传旨辛苦了,本王事务繁忙,就不与公公多说了,公公还是快些宣了旨,也好下去休息,早日启程回长安。”

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那太监在宫里也是颇有些权势的,赶了这么一路本就累极心里也不满,只是惦记着莫州的好东西,这才勉强笑脸相迎,不想他还没说一个奉承话,就被谢景安这么打发了,顿时面皮一僵,心里的怒气也一下冒了出来,可一想着眼前顺王在长安时的所作所为,到底没敢出声讽刺,只心里腹诽了几句,就陪着笑脸道:“殿下说的极是,老奴这一路行来确实累的狠了,殿下真是体恤老奴,那殿下就准备着……接旨吧?”

秦总管在去军营寻谢景安以前,就吩咐府里的下人准备了,此时接旨也极是方便,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前院,该走的流程走了后,就是跪下接旨。

这圣旨也不知是哪个文坛大佬写的,文绉绉的听的谢景安头疼,词藻华丽,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对谢景安在封地的所作所为做出严厉批评。

谢景安初时还有些不明白,待听到后头,就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因为刘家的事。

谢景安记着他还特意写了一封奏折呈给皇上,将刘家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个清楚,如果皇上收到了,不嘉奖就罢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训斥他,那是不是说明,他写的折子,就没递到皇上手里?

这么一想,谢景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几乎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刘家是太子的人,若刘家做的这些丧心病狂的事让圣上知道了,自然少不了一顿斥责,说不得还会连累刘家主支,虽不至于让他失去一条臂膀,但也是损失,可因为这样就拦截他的奏折,那胆子也太大了。

皇上现在虽不是壮年,但身体还硬朗着,这么胆大包天,是笃定皇上不会废他,还是说朝中之事皆在他掌握,确定皇上发现不了吗?

如果是前者,谢景安还没什么,可若是后者,他就得好生思量一番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谢景安也没心思与那太监多说,只让秦总管随便给了些银钱便将人打发了。

人走后,谢景安也懒得挪地方,便在花厅中坐下来,刚要认真思索一番,就听秦总管道:“启禀殿下,小鬼难缠,依殿下的身份,自然不怕什么,可若是让人乱说毁坏殿下的名声,对殿下也不好不是?依小的看,不如给那太监给些香皂香水之类长安买也买不着的好东西,权当堵了他的嘴,殿下意外如何?”

这么些小事还要来问他,谢景安微感不耐烦,却也按捺着没发作,摆摆手道:“这种事情你做主就是,不必来过问本王。”

秦总管也看出谢景安心情不大好,不敢多打扰,只应了一声,就低眉顺眼的下去了。

这次宣旨来的突然,刘主薄在城外工坊也还没接到消息,因此现下花厅只有他和林言二人,沈卫一早就极有眼色的退出去守门了。

花厅里没有旁人,谢景安也就没有顾忌,径直气道:“这个太子,当真是无法无天,同位父皇的子嗣,他竟敢将我的奏折截下来,难不成宫内都是他的人了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能拦住他的奏折,显然也权势滔天。

林言也神色凝重,听着谢景安的话,一时没有出声,半晌没神色一动,道:“会不会是你的折子,根本就没有到长安?”

谢景安一愣,道:“为何这么说?”

林言道:“我记着,你先是给太子写了书信,过了些日子才呈的奏折,若是太子收到你的书信,没有认同你的做法,反而心生记恨呢?以他的权势,想要将你的奏折拦在长安城外,岂不是太容易了?”

谢景安不敢相信道:“只为了一个刘家,他何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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