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刚将税金交完,进府就见大勇哭丧着脸冲出来跪在他面前:“义哥,要替二毛子做主呀……二毛子被西苑的人打死了……”
义哥赶紧将前因后果问明白。
二毛子和大勇常去西苑打听消息,发现西苑的小鸟不怕人。
其实他们知道程卫下过令,至少在西苑,不准抓鸟,这些鸟是雪姑娘喂养的,但抱着侥幸心理,抓了一两只,没被人发现。
后来俩人胆子就有点大了,常借机去西苑捕鸟。
前日二毛子又潜入西苑,猫着腰,正要抓鸟时,被一块不知名的大石头飞来砸到后脑袋,当场就死了。
大勇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去找义哥,义哥又在外办事未归,就去找程大老爷,但事到如今,好像还没给个说法。
义哥听了气得冒烟,他忍让三分,人欺他十分,他若再不还手,就要被人逼入绝路了。
他跑到西苑,定要让西苑主人出来给个说法。
程卫也惊动了,从帐房出来,赶到西苑。
雪姑娘哭哭啼啼地跪坐在地毯上:“那个下人的确是我杀的,近日常有野猫来偷鸟,昨日我看见野猫又来了,就甩了一块石头过去,只是想把野猫吓跑,谁知是个下人在偷鸟,失手砸到他的脑袋,他就死了!我虽是无心的,罪过也很大,我请了法师替他超渡。”
义哥大声道:“满口谎话,人和野猫怎么可能看错!?摆明是故意杀人。无心甩石头!?傻子才信你.……”
程卫皱眉:“够了……”
义哥见程卫要主持公道,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若你信她,我走,从此离开程府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
程卫道:“那个下人昨日被飞来的石头砸死,的确是无心之失,我已找仵作看过,全身上下无伤痕,只有后脑一处致命伤,现场无打斗痕迹!西苑上下都是女眷,他潜入西苑偷鸟本就该罚,却被女眷失手砸死也是命数。我已吩咐将他下葬,也给了他的家人很多补偿金。此事他的家人不会再追究了。”
义哥叫道:“多给补偿金就解决了吗!?我二哥死前,多亏得了他的照顾,后来他跟了我,对我也很忠心!雪姑娘杀了我的人,你还替她说话!?”
程卫安慰他:“不要闹了好不好!?此事没有针对性,就是一桩简单的过失杀人,就算官府出面判案,也会将其归纳为误杀。”
义哥不依不饶:“好,既然说到官府,这事我要报官。”
程卫道:“你不要这么冲动,死者家属都不告官,你有什么资格告官!?死者是我家奴,我是主家都不告官,你更无权告官……”
义哥气得指着雪姑娘:“这程府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只能选一个。”
程卫急道:“你不要这么自私霸道……”
义哥哇哇就开始大哭出来:“我就是霸道,以前你不准我娶亲,说爱是自私的。现在你看上别人,就不准我自私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只能选一个!我就是自私,而且气量狭小,你若选我,让她离开,你若选她,我立即就走……”
程卫沉默半晌,缓缓道:“摆了,摆了,我着手安排雪姑娘离开吧……”
众人:“……”
义哥的心跳竟跳漏一拍。
当晚,程卫回房,义哥一改往日俩人的冷战,主动上去求欢,努力将程卫伺候好,俩人又像回到新婚燕尔的时候。
过了几日,雪姑娘真的离开了,据说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三驾马车的东西。
义哥没有去看,这些事都是大勇来通报的。
大勇道:“程大老爷陪同着一起离开的,我们都在猜,说不定程大老爷在外面买了宅子,将雪姑娘安置到外宅去了。如此一来,雪姑娘就成了老爷的外室。”
很多有钱人都养着外室。
义哥端着茶杯静静的品茶,无所谓的样子:“外室就代表输了,我与她之争,你看得最清楚,椿哥还是向着我的。现在将她赶出程府,椿哥还能迷恋她多久!?不过是一时新鲜摆了,我才是最得宠的,她想与我斗,还早着呢!?”
大勇:“……”
原以为程卫会三天两头住外面,却未料到,此后程卫天天回家,每晚都住中苑,义哥觉得快乐极了,有种大获全胜的感觉,椿哥是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鸡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怀着孩子,脸上泛着慈爱的光。
义哥跑得更勤,稳婆请了四五位都来摸过,应该能顺利生产的样子。
预产期到了,还不见动静,鸡姐的宅子里住的人多,百多双眼晴都盯着她,捧她若太后,就担心她有个闪失。
鸡姐还是很乐观的:“晚熟的孩子聪明,上次我怀忠的时候,就是过了产期还没动静,硬是在我肚子里多待了十天才出来。”
义哥和孩子们对妇人产子都没什么经验,除了小心翼翼,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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