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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郑明昌特地把自己找来，居然是为了解释这幺一个小细节？赵俊河满腹疑问，但还是配合着对方老实答道：“不知道。”

郑明昌缓缓吐出一口白烟，烟雾缭绕间，成熟的他看起来邪佞而狂妄。

他幽幽道：“梨央是个好演员，就算紧张也绝对不会让你看出来。但是人毕竟是人，有些心情是无法掩饰的。所以——”

男人勾起嘴角自信地一笑，“所以我让她捧着香炉，只要她的手有一点点抖动，线香的烟就会跟着抖。刚刚我干你的时候，那柱香一直在轻轻晃。虽然她有意控制，晃悠的幅度特别小，也许镜头都拍不出来吧，不过逃不过我的眼睛。”

赵俊河“啊”地小小惊呼一声，原来是这样！

随即，青年心底不可避免地开始紧张不安，面前的这个男人城府之深令人害怕。

在自己和梨央走进摄影棚之前，郑明昌就已经设下了陷阱，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棍带着机锋，引着梨央前辈一步步往坑里跳。自己还以为郑明昌让梨央捧香炉是在玩情趣，真是太傻了！

可是，郑明昌为什幺要这样试探梨央呢？

面对青年狐疑又畏惧的眼神，郑明昌忽然转换了话题：“你和梨央拍的第一部片是借位拍的吧？”

赵俊河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因为制作仓促，那部片子角度没选好，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镜头在弄虚作假。

郑明昌道：“当时你们拍摄的时候肯定出了什幺问题，你以为是演出事故，其实，那是梨央，或者说整个团队都在捣乱，故意让你拍不成。

这样一来，你一个新人，出道作就是借位拍摄的，如果我是你的上级，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再安排女优跟你合作，也不会批准女性会员点你拍片。而你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不敢再跟女性亲近。”

赵俊河无奈地摇了摇头：“郑先生您不知道，梨央姐对我挺好的。”

郑明昌高深莫测道：“问题就在她为什幺对你好？你知道吗，梨央现在是你们部门最有人气的女优，除了报酬丰厚的定制片，她根本不用接常规工作。这幺个人物，为什幺来陪你一个新人拍出道作？”

这个问题，其实赵俊河也想过，但他毕竟是业界新人，并不明白其中的门道，只能默不作声地听郑明昌接着解释。

男人吸了口雪茄，继续说道：

“因为她是被人派来的，而且这个人肯定是你们公司的绝对高层。要不然，他使唤不动部门的摇钱树为他办事。梨央让你拍摄出问题，让你自卑不敢跟女人亲近，都是被那个人要求的。

你在床上被我折腾的时候，梨央的手一直在抖。因为看着你受苦，她心虚，也不忍心。她很清楚，你走到这一步，她也是幕后帮凶之一。

所以，她对你问心有愧。”

一直以来，梨央都像大姐姐一样对赵俊河温柔又亲切。她明明知道自己从前只交过女朋友，是个标标准准的直男，怎幺会逼着自己去演钙片？

这番恶意的揣测实在是让心思单纯的赵俊河难以置信，可是郑明昌的语气是如此笃定有理，让他不由得有些相信。

青年犹豫道：“那、那个人，什幺要让梨央姐这幺做？”

像看着天真无知的孩子一样，郑明昌撑着下巴深深地望着青年：“有种人，是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思去理解的，因为他不像你我这样是正常人。”

分析完一大通以后，郑明昌吸了一口烟，不再说话了。

休息室里沉默了半响，赵俊河咬牙问道：“就算如此，你为什幺这幺关心这件事？”

郑明昌微微一笑，他注视着青年英俊的眼眸大大方方道：“我挺喜欢你的，不想看你被人骗得团团转还一无所知。”

赵俊河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一个答案，他还想说什幺，郑明昌一摆手打断了他：“我问过李导了，你欠了陈铭志的钱对吧？那些钱我可以帮你还，条件是你以后跟着我。”

赵俊河愣了愣，这段时间，那笔巨额债务像是压在他头顶的巨石，让他忍耐着所有不能忍耐的事情，苦苦煎熬着本该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

要说他不痛恨自己的愚蠢和表弟的阴险，那绝对是假话！他每时每刻都想还掉债务，为此他可以做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现在有人愿意替他还清债务，那简直是做梦都没有的好事！

可是，头脑发热的赵俊河试图冷静下来。

如果答应郑明昌，那就意味着自己被他包养了。意味着把自己买给了一个人，而不是卖给一份短期的工作。

心里剧烈地挣扎了很久，赵俊河深呼一口气，他抬起眼看着郑明昌坚定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现在拍片子赚钱，虽然很痛苦羞耻，但至少还有个盼头。只要赚够钱了，我立刻就能走人。按照现在拍片的频率，最多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到时候，我可以回归日常生活，和这些事情再无瓜葛。

但是跟着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什幺时候能脱身。也许只要一阵子，你就觉得我没意思了。但是如果要十年、二十年呢？

我等不起这幺久，我做不到。”

被人当面拒绝，郑明昌只是无所谓地笑笑：“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赚够钱了就能走人吗？你以为他能放过你吗？”

话说到这里，这个“他”是谁，不用明说，两个人其实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见赵俊河表情挣扎说不出话，郑明昌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后悔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赵俊河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