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煎熬
队长给林索涵打了电话,什么暂时稳定了伤势,昏迷字眼都说了出来,看他解释的模样,应该把林索涵吓了个不轻。挂完电话,救护车终于赶到了这里,她随着林弈辰登上车,看着护士们为他c上各种各样的管子,测试他的血压及心率,用酒j棉球为他擦掉脸上的血迹,用完的棉球被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那垃圾桶原本有着半筒清水,立即成为一片淡红的颜色。
林弈辰脸色苍白,白的竟如同救护车的车身,安冉紧紧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手背一滴冰凉,她低头一看,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刚才见到林弈辰出事的事情,她只觉得满心压抑与恐惧,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见到护士,心里的惊惶才稍微放松了些,那大颗大颗的泪水才得以释放下来。
有个小护士打量着她,大概是看见她哭,借查看林弈辰伤情之机好心的凑到她身边,“暂时没事儿,身体体征还算正常。”
她头,顾不上不好意思,再次不确定的问道,“真的没事儿吧?”
“现在还算可以,具体要等到了医院做了检查才能知道。外伤伤成如此,就怕里面也有些问题。”
临到医院的时候,安冉突然倾身向前,紧紧握住了林弈辰的手。他的手还如以前那般温热,仿佛还带着他意气风发的气息与风度。因为她远远的就看见了林家停在医院门口的车,若是她现在不握住他的手,怕一下车,她便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了。
救护车停下,在医生小心翼翼的将林弈辰抬下车之后,林索涵他们一行人赶了过来,不光是林家人来了,白黎恒与白露也赶到了医院。白露看到被抬下去的林弈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白黎恒看了看四周,先是扯了扯白露的袖子,随即看到安冉,仿佛很惊讶,“安总?”
安冉挤出一个微笑,“你好,白董。”
“你怎么在这儿?”
“刚要开车去楚宸地时候。碰到了交通事故就赶下来一瞧。没想到是林总出了事情。”安冉尽力平息自己的语气。
“我说怎么能直接找到我呢,原来是安总。”林妈妈与白露跟着林弈辰的床到了急诊室,林索涵伸手与安冉相握,“真是谢谢安总了。”
“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我先走了,”安冉微微颔首,“我还要赶回楚宸一趟,林总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两位董事放宽心才是。”
她看到了白黎恒眼里的敌意的探究,在见到她的那一霎那,白露甚至也流露出了丝丝不快。她只能借口离开,或许以前还算是个同事朋友,现在可什么也不是了,面对他的一家子有亲戚裙带关系地人,她没有立场继续呆在这里。
如若在这儿继续呆下去,无异于自找难堪。
想起林弈辰血r模糊地脸。安冉便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原本回楚宸便是借口,她回楚宸压跟就没什么事儿,又不甘心就此回上城。林弈辰伤成这个样子,她什么事儿都做不下去。只要一集中注意力。耳边就想起林弈辰最后急促的喘息声,一声一声的,犹如呜咽。
她打了电话给晓月,让她把车开到自己的公寓广场上,决定在市区住上几日再走。与雅高没了关系。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竟连一林弈辰的消息也探听不到。曾经好几次打算去医院看看他。可是刚到医院门口,便看见林家与白家的车子停在广场上。她没有办法。只有退回来。
他们已经结为亲家,彼此来往理所应当,可是自己呢?自己算是什么?
两日过去,安冉已经有了在医院门口徘徊的习惯,她经常自觉不自觉地,看着医院那高高的病房楼,想林弈辰到底会是在里面的哪一间。实在憋得没办法了,便会特意开车在雅高楼前经过,看看里面的职员依然有条不紊的工作生活,看着林索涵与白黎恒他们虽然轻皱眉头,但已然有了几分淡然的轻松情绪,她的心便也会跟着放松下来,看大家一切如常,那么就说明林弈辰已经无碍。
这是一种多么愚笨的方法。安冉不禁嘲笑起自己地软弱来,明明想要看见他,却没法给自己,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这种境地,她连售楼处的小女孩儿都不如,人家还可以以看上司的理由来看她,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绞尽脑汁给自己想好了套路,可是每一条,都不能将自己说服下去。
安冉忽然想起她与林弈辰一起住院的时候,杜子皓也曾多次来看她。市立医院看护病人的制度极其严格,除了少得可怜地几个时间段,并不允许人们探病。上次杜子皓便是找了熟人,这才得以天天来看她一阵子。
如果,白天不能相见,那么晚上呢?晚上能不能找熟人见上他一面,只一次便好?
她打电话给杜子皓,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杜子皓如预料中的那样不赞同她的想法,“安冉,你疯了吧。”
她摇摇头,平静的回答他,“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清醒是吧?”杜子皓生起气来,甚至有些口不择言,“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找熟人?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赞同你去看那个林弈辰?我告诉你,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拿起报纸看到他受伤地消息时,你不知道我地心有多爽快!”
安冉紧紧的盯着杜子皓,脸色忽地苍白起来,气氛凝滞了两秒,她看着杜子皓因为生气而红润的脸,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安冉,你给我回来!”杜子皓看安冉走了,着急的唤她,紧走两步忙拦到她的前面,她停住,但是脸却倔强的别到一边。
“真的这么想见到他?”杜子皓紧皱眉头。
“我想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安冉冷冷的将他推到一边,“你说了,巴不得他死。”
她被这几天的情绪几乎压抑的发疯,看到杜子皓竟满腹的委屈,满心期待她能成全自己看他一眼的想法,却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片刻间,她只觉得全世界像是辜负了她似的。原本就感觉自己卑微的要命,可每个人却还要在她的身影上踩上一脚。
“安冉,对不起,我话说重了。”看着安冉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圈儿,杜子皓当下便心软起来,“我不希望他死,真的,我比谁都希望他好好活着。”
一席话将安冉说的抬起头,杜子皓看见他眼圈红红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安冉,撇去我嫉妒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不说,你真想好了吗?真的去看他?”
安冉毫不犹豫的头,哀哀的目光让人心动怜惜。那好,我给我那哥们打电话。”杜子皓别过身去,“你愿意去就去吧,自己小心一些,别人做什么我管不着,你自己总得看清楚你自个儿的位置。”
102、见面
一通电话打完,大概是电话里的朋友嘱咐了什么,只听杜子皓寒暄了很多,最后挂断电话看着她,“他说,让你今晚上8半过去。晚上8是最后一次查房,你利用那个空隙和他见面。”
“嗯。”安冉感激的看着杜子皓,“谢谢。”
眼下已经到了6半,她转身想要离去。刚走到门口,却听到杜子皓在身后喊她,安冉回过头,看见他一脸无奈却诚恳的表情,“安冉,你知道我为了什么吗?”
安冉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他。
“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即使有你最爱的人,有最爱你的人,但我杜子皓最起码可以成为对你做好的人。”杜子皓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唇角的弧度慢慢牵扯成一弯自嘲与无奈,“我只有这么要求,希望你能给我做到的机会。”
安冉不到8便到了市立医院的门口,她伏在方向盘上,死死的盯着医院病房楼的动静,不到750,探病的家属都两两三三的走了出来。好不容易到了8半,此时已经月黑风高,她依照约定走到门诊楼大门的右侧,果真有个医生走了出来,正式上次她生病时见到的那个,“安小姐?”
“贾医生?”
“跟我来吧。”贾医生示意她走在自己旁边,“具体情况老杜都和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们医院查房制度异常严格,平时只准看护守着病人。幸好这位林先生请的看护是我勤工俭学的师妹,我只让她回家去了,你换上她的衣服就行。如果想多呆一会儿,就麻烦劳累一阵子,如果想看一眼就走,我让我师妹再回来。不过这个时间。要控制在两天之内。后天,无论如何不能呆下去。因为后天就不是我当班了。”
安冉头,连连称谢。到了更衣室门口,贾医生给了她一套衣服,“换上吧,注意,上面有工牌。”
“自己换好衣服就去vip病房1402房间,林先生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正是全面恢复阶段。旁边有电子体温计,每隔3个小时测量一下体温,注意观察旁边的血压计。一旦反常就按我的铃。”
不知道杜子皓向贾医生又交代了什么,他只嘱咐了几句,便大踏步的走向自己的科室。放心地递给她病房房卡。安冉握着房卡,只觉得手心里烫的厉害,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他,更是有些激动难忍,她不知道自己做地对不对,理智上是不容许自己多在林弈辰身上倾注的,但那汹涌的感情却丝毫不给理智余地。他恨死了这样的自己,却又没有反抗的余力与机会。大概是为了让病人更好的休息,除了有几个护工轻声走动,整个病房楼都静悄悄的。甚至有几分空荡,到处都能闻到清新的消毒水气息。1402号病房距她并不远,她走了一会儿便来到门前,慢慢c卡打开房间,手竟然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病房里有着微弱的灯光。床头上地信号灯一闪一闪,刺眼却又残酷,很多电视上都演过灯灭人亡的一幕,总是伴随着最悲惨绝伦的剧情,这更让安冉心慌起来。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病床。努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林弈辰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管子,但是脸上的伤痕却依然狰狞可见。微蓝的病号被盖在他身上。平添了一分清冷。他的面容平静,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薄唇紧紧的抿着,透出平日里那股意气风发的倔强。脖颈上也有道道伤痕,看得出来已经做了处理,只留下细长的血印子,看着短浅,却让她触目惊
他的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安冉轻轻俯身,试探x的喊了一句,“林弈辰?”
等了许久,没有声音回复她。他像是累了很久一样,睡相知足却又沉静。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地睡容了?安冉微皱着眉头想了想,在那能数过来的甜蜜日子里,她曾有那么几次与他共枕而眠的机会,他每次睡觉都是浅皱眉头的,仿佛梦里也在思考什么问题,从来没有舒展过。可是今天,他眉宇间渗透的竟是平静与淡然,像一个无所忧虑地大孩子,安冉一下子害怕了起来,她忍不住拿手指触到他的鼻尖,清浅的呼吸几乎可以忽略。她有些慌神,将手抚上他的额头,刚触到那一片温热,手就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
安冉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那双眼睛,深邃如夜地瞳眸,竟如同碎钻石一般,璀璨地让她移不开。林弈辰紧紧的看着安冉,像是怕把她看没了一样,神色紧张而又专注。他地唇抿成一条线,良久才有一条缝隙,往日磁x清朗的声音却带着一腔嘶哑,“对不起。”
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
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大颗大颗的泪水在安冉的眼睛里伤怀的跳起舞来。她突然屈膝,扑到他的床上,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你还知道对不起,林弈辰!”
“你不相信我,你逼得我自雅高离开!你和别的女人订婚,却在那天让我自己打掉孩子!林弈辰,你不是人,你混蛋!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又撞车来吓我!”
因为是在医院,她又是假冒护工进来的,因此即使是哭诉,她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低沉的像是幽怨的呜咽。看得出来她是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清瘦的肩膀一抽一抽,像是个受了委屈却又不能尽情发泄的孩子。林弈辰任她窝在床边痛哭,另一只手的掌心因为擦伤不能接触她的头发,他只能艰难的移动身子,将重心完全转移过来,用手背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你还装死!他们都有资格来看你,就我没有!你知道我在医院外面等了多少天吗?”她的情绪依然激动,一声一声让他心疼。“林弈辰,我差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能来看你,都是你的家人同事朋友,可是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慢慢的,她骂的没有了力气,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被角不停抽泣。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害怕一旦放手,他就会在眼前消失。
103、爱你
慢慢的,她骂的没有了力气,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被角不停抽泣。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害怕一旦放手,他就会在眼前消失。
“我爱你。”他开口,嘶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旋,而她的耳朵因为用力哭泣似乎出现了耳鸣症状,因此只是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心疼的抬头擦去她的泪痕,“我爱你,安冉。”
她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张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最后只能挫败的在次趴在他的床头,任眼泪沾湿他床上雪白的被褥,一圈一圈儿的,化成大而空洞的圆晕,然后这些圈圈泪渍慢慢混合,终于又重聚成了她与他分离这么长时间的忧伤。
他想凑过身子来吻她,谁知只动了一半,背上就像被扯断了一样的疼,最后只能低呼一声,再次跌回床上。听见他的冷抽气,安冉猛地弹起身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两颊泪痕未干,此时眼睛里又透出惊慌失措,在他的眼中竟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美,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相思数月的面庞,话到嘴边脱口而出,“我想吻你。”
安冉腾地脸红起来,一抹羞意爬上脸颊,“刚把我弄哭,现在又来嘲笑我。”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找了个板凳坐在他的窗前,林弈辰示意她将自己的枕头垫的高一些,自己舒服的倚在上面。
“假冒护工啊。”安冉有些得意的指指自己的工牌,“瞧见没有,我现在是护工009号!”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意在嘴角荡漾起一道又一道细小的纹路,竟是无比好看,安冉敛起笑意,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果真用手抚m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安冉故作忧愁地样子。皱起眉头看着他,“几天没见怎么老了这么多。脸上都有纹了
“什么眼神啊?这叫老吗?这叫成熟!”他做出呲牙咧嘴,要掐住她脖子的样子,“你还敢嫌弃我了?”
安冉得意地笑,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我还真就嫌弃你了,你能怎么着,过来打我一顿还是揍我一顿?
他突然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挫败的提了提自己的被角。安冉看着他无奈的模样,心想真不会伤着他自尊心了吧。便前倾身子,不好意思的扯扯嘴角,“那个。我不是……“
话没说完,只觉得腰间一紧,脖颈被他猛地拉下,随即,柔柔软软的唇便贴了上来,像是忍受了很长时间的压抑,动作狠绝而果断,带着一股药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缠绵的在她唇边游移。安冉有一秒钟地清醒。心想他还是带着伤,又在医院,总不能玩的过分了,便下意识的推开他。却觉得那唇在突然间变得更加火热与执着,而他身上地气息原本就是对她最大的蛊惑。安冉一闭眼睛,心甘情愿的沦陷在了这样的深情里。
这样的结果,就是林弈辰胳膊上的一处伤口再次流出血。安冉看着他的伤,看看表已经到了午夜,便紧张的问。“怎么办?都怪你。伤口又开了,咱们按铃吧!“
林弈辰一把握住她即将按铃的手。“现在说伤口开了,你眼睛又红成那样,不就告诉人家咱们做了什么事儿吗?”
果真谈恋爱的人智商会变低,安冉看着依然流血地伤口,“那怎么办?就这样流着?”
“又不是伤的大动脉,真被吓傻了?”他轻松的一笑,脸上全都是无所谓,“人自身都带着凝血功能,保证一会儿就好了,你放心吧。”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相偎的姿势度过了一晚上。林弈辰握着她的手,长吁一声,“明天还在这儿吧。”
“贾医生说只有明天一天时间,我只有晚上能来,白天你这儿人不断,我在外面都看见了,白总地车一直停在外面。”
提起白露,他竟有些烦躁,“那我白天赶她走,你等我电话。”
安冉苦涩一笑,“你是摔坏了脑子还是怎么着?赶她走?她是你未婚妻啊,你和她在一起天经地义,我算是个什么?再说你赶她走,白董那么j明的人,不就什么都发觉了吗?”
“他现在也不一定不发觉。”林弈辰轻嗤一声,“只是没挑起来罢了。”
“那你想让他挑起来?”安冉转过身来面对他,“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关于泄密的?”
以前的林弈辰都是谨慎小心的,走一步思三步,尤其是面对白氏地问题,他们毕竟是占了雅高30%地股份。可是今天,他却是如此淡然的样子,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无所谓似得戏谑,不得不让安冉怀疑,林弈辰是拿着白氏什么把柄了。
“你还真是观察力敏锐!”他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说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可真是痛定思痛,努力工作啊,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
“你发现什么了?”
“白黎恒与关嘉俞有着关联!”林弈辰果断的说道,“如果说以前我还是不信,但是经过这两天的思考,这两个看起来不可能联合的人绝对是有猫腻的。你知道吗?我大前天去找了关嘉俞。”
“你找关嘉俞?”
“恩,我请他吃饭,他说我对不住你,说就是你对我心灰意冷才丢了孩子。”说到这儿时,林弈辰揽着安冉腰肢的大手紧了紧,而安冉则是别过头去,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我和他的谈话算是不合而散,但是他临到最后,却像是威胁似得给我抛下了一句,说过不久,雅高还会有一场乱子。”
“你想想,他一个雅高的对手,怎么会知道雅高过一阵子还会有乱子?即便这乱子是由他燃起来的,单单一个企业,又是新成立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信心能把雅高搞乱?另外,我问他关于机密泄露的事情,他虽然不情愿回答,但显然也不愿意诬陷你,只说我们内部有了奸细。”
“我想了半天,唯有白黎恒有这个可能。”看来林弈辰真的对白氏产生戒意,竟对自己未来的岳父也直呼起了名字,“生意人互相利用的话最讲究有利可图,如果白氏与皖雅联合,我觉得,以白黎恒对你的厌恶程度,这两者的利益,最有可能就是你!”
“我?”
“对,白黎恒想让我与白露结婚,而我又喜欢上了你。而关嘉俞对你余情未了,更想让你回到他的身边,这两个人若是联合起来成功,就是各取所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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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甜昵
听着林弈辰的讲述,安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自己这么一个事事讲究低调的人,竟然无意中被置放到了两大家族的旋风中心。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觉得突然间紧张起来,“你还发现些什么?关嘉俞所提到的乱子,就是你被撞的事情吗?”
她腾地一下子从他身边跳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恐惧,“难道你被撞是关嘉俞与白董联合起来故意搞你的?”
“这个事儿说不准。”林弈辰把她重新拉到自己身边,沉着的说道,“你走了之后,我仔细的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从我收到的那几条彩信查起。你与我家里的人都只知道事情,但是又没拍下来,看我收到的那几条彩信,显而易见是摄像头记录下来的。我便问白露,问他们家有没有公安局的亲戚或朋友。白露告诉我,她姨妈家的表哥正是公安局的,这就很好解释了,我做贼的事情,正是他搞到的手!”
“威胁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那么第二次,便肯定是他做的了。因为一样的目的都可以解释的通。”林弈辰微微一笑,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寒意,“我这几日便想白黎恒做事的全部理由,如果只为了你我倒也不是大问题,就怕他还有更大的打算。”
“所以这些日子,我暗地里与很多银行和信贷机构做了沟通,雅高盘开得好,白黎恒自然觉得有利可乘,便将他30%股份的资金的八成都堵了进去。我与白露又表现的好,估计他也松懈了下来,现在只有二成资金留在手里。我算了算,二成也不是多大的数目。雅高下一部分的36栋洋房于后年7月开建,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即使他不继续投资,我也能周转的开。”
安冉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你是说,白董还有更大地野心?”说完又摇摇头。仿佛想不明白,“你这样暗地里与银行合作,不冒险吗?”
“当然冒险,但是现在社会,有多大风险就得多大收益。”林弈辰自信的头,“我现在怕地,不是白氏针对雅高,也不是皖雅针对雅高,而是两方联合起来,搞得我措手不及。”
“那关嘉俞说的雅高的乱子是什么?”安冉觉得自己的脑子混沌的很。林弈辰说的这些,她都只能理会一,她天生是本本分分做业务的人。这样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她真的想不明白。说了半天,还是一通迷茫,“不会又要拿你做贼的事情说事儿吧?”
“如果这样地话还好了。”林弈辰侧了侧身子,自信的光芒在他眼眸中一闪而过,“躺了这么多天,也算想了条对策。”
大约清晨六半钟,贾医生的小师妹便来接班,两人又说定了晚上接头地时间,安冉这才换上衣服离开。因为最近例假不正常。安冉怕是流产后遗症,便去妇科又找医生看了看。看完之后下楼的时候,恰好碰见白露的车驶了过来,她心里一急,连忙闪到柱子后面。看着白黎恒与白露自车上下来,提着保温桶似得东西,向vip病房楼走去。
她心里一紧,暗暗庆幸自己的车幸好没停在这儿,而是停在了门诊楼之后的停车场上。要不然不就撞上了。但是转念一想。看林弈辰那不太在乎的样子,仿佛撞上不撞上也没什么关系。看他的表情,似乎等的就是事发的时刻。他仿佛故意在逼着白黎恒,将所有的y谋一并泄发出来。
项目越来越到了关键时刻,在林弈辰心里,肯定是有了晚散伙不如早散伙地想法。
想起林弈辰昨晚上推测的那一切,她心里一痒,转头就向病房里走去。
vip病房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如若不是这样,她也不敢在昨天那么放肆的抒发自己的情绪。可是今天像是老天特意想要让她了解一些信息一样,林弈辰地病房竟然开了一条缝,他的病房正对着楼梯口,安冉就站在楼梯口的回廊那儿,装作专注的看着楼外的风景。
能住得起vip病房地人少之又少,再加之此楼是14楼,所有人都通过电梯上下。安冉所处地地方便变得隐秘起来,她屏住呼吸,很容易便听到了病房里的谈话。
“怎么有了黑眼圈了?是睡得不好吗?”白露地声音。
“还行,睡不着,有些疼。”林弈辰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气息,他甚至打了个哈欠来示意他的不耐烦。
“伤口怎么又开了?”
“可能是。昨天突然疼了。”
真是索然无味的对话,没想到这对金童玉女似得未婚夫妻竟是这个样子,她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原本是想偷听他们之间怎么相处的,这下倒好,比现在的相声还没劲。
刚要下楼,白黎恒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小赵是怎么做护工的?伤口开了都不知道喊医生?”
“白伯伯,不怨她。”林弈辰解释道,“我自己挣开了,然后也没喊她,她怎么知道。”
“下次如果不好好照顾弈辰,小心我们去院方投诉你!”白黎恒的语气恶狠狠的,听起来十分不悦,安冉听到了贾医生师妹唯唯诺诺的应答声,心里顿时涌出歉意。她叹息一声,无心再听他们的话语内容,转身走了下去。
晚上八,安冉准时到医院与贾医生的师妹见面,换好衣服到了林弈辰房间,正好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外,她轻声一笑,“看什么呢?一眨不眨的。”
“等你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表现出以往安冉没见过的轻松,唇角微微上扬,甚至有些坏坏的痞意。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于是一下子愣在原地。林弈辰笑道,“怎么了?怎么就象没见过我似的,傻啦吧唧的。”
她摇摇头,可能觉得自己也挺傻,不好意思的笑,“是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你现在的样子……”
她突然不说下去,微微侧过脑袋像是在想该怎么措辞。林弈辰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像什么?”
“像蓄谋已久,就像是有什么y谋。”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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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白露
他又跟着笑起来,笑容暖暖的,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打量她的护工衣服,“换下来这身衣服吧,有个消毒水味道,闻着烦。”
“不行,好歹得装一装,我可是混进来的。”
“什么混进来不混进来的。大晚上的谁还进我的病房?只要咱们不按铃就没人进来。”他苦笑的指着自己的被子与病号服,“天天都是这个颜色,看着就郁闷。你明天趁他们查房很忙的时候混出去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两天都是贾医生查我的房间。”
安冉想了想,也对。她也讨厌自己穿这身衣服,好好的人打扮的像个下人似的,一身子病气。于是就跑到洗手间,换上自己的行头。站到林弈辰面前时,又是一身爽利的打扮。
经历了昨晚的相聚,今天的气氛便平静了许多,两人聊着聊着天,林弈辰朝床里移了移身子,腾出个空来让安冉躺过去,安冉满目警惕的瞪着他,“这可是在医院呢。”
“你想什么呢?”他敲了她一记,“满脑子的低级色情思想,你自己老趴在床头不累啊,好歹躺着休息一下。”
安冉有些羞涩的笑,慢慢的移过身去,刚躺下,林弈辰的胳膊便横了过来,重重的压到她的身上。她仰着头,恰巧看到他心满意足的表情,象是个吃到糖的孩子,眼角都噙着笑意。安冉腾地一下子把他的胳膊移开,“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别动手动脚。”
“安大小姐,我现在就是想动手动脚,也得有那j力啊。”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现在除了动嘴不难受,碰哪儿哪儿疼,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个动你法。”
安冉又开始笑,这两天的笑意,似乎将她惆怅了几个月的笑容都补回来了似的,她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朴实而简单。她卧在林弈辰的x口,听着他沉稳地呼吸。几乎想要堕入梦乡。睡前隐隐约约想着,看林弈辰今天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具体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难道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情?
也罢,他一向做事都有分寸,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等着明天醒来时再问清楚。
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便苦着脸。林弈辰任由她为自己擦干净脸,问道,“怎么了?”
“贾医生嘱咐过今天便不能来看你了。你自己好好养着。”她瘪着嘴,看得出来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唇角慢慢荡漾出一朵苦笑,“记得别想我。”
经过这两天的甜蜜时光,她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他身上有那么重地担子,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等同于那些担子的分量。这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此外,虽然他自己已经分析出了事情的经过,可是就算是确定了又该怎么样,她不舍得他冒那个风险,即使他不说她也清楚,一旦与白氏闹翻,雅高的日子仍然不会乐观。还有他那个未婚的妻子白露,虽然白黎恒处处与自己做对,可是那个女孩儿却一心是向着自己的。她一想到白露发现事情真相的表情就觉得头疼。
她收拾好东西歪过头看他,却看到他一脸轻松。丝毫不像自己这样心事重重,不知不觉的,一腔埋怨之气涌了上来,便有些气恼地扔下手机,木木的坐到一边。
他看着她这副生闷气的样子,只是笑笑,却不解释一句,反而指指表。“安小姐,时间到了,你该准备混出去了。”
她惊诧的回过头,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临行之时。不见挽留反而赶她走。她拧起眉头。研究似的看着他。而林弈辰不给她任何答案,反而指指窗外。“一会儿该堵车了。”
气氛凝滞了两秒钟,她终于在他含笑的注视下哑口无言,拿起包便冲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林弈辰的反应,安冉怎么也想不通林弈辰的做法,他心里仿佛存了故事,表现地明显,但却刻意不和她说。安冉有些气闷的跑下楼梯,却听有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安冉!”
她抬起头,竟是白黎恒与白露!
“安总为什么这么早在医院啊?”白黎恒紧紧的看着她,问道。
“来看一个朋友。”她不假思索,想这么说也不算骗人,便笑道。
“哦。”白黎恒头,“我们要去看弈辰,不如你也跟着一块儿去吧?”
“不用了。”她忙着推辞,连连挥手,“我还要上班呢,要赶着回去。”
白露站在一旁始终未语,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像是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安冉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用心作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她突然想起林弈辰今天的反常举动来,难道今天与白露他们的相遇是故意的?
她被自己地想法吓了一跳,更被林弈辰的举动惊得呆在那里,甚至连白黎恒他们什么时候与她分别都不知道。林弈辰,真的决定与白氏摊牌了么?
安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公寓,脑子里一片茫然。林弈辰终究是踏出了这一步,这一步迈的比他承诺给她的时间早了好几年,他这样做,不会引火烧身吗?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你好。”里面有个女声传了出来,“安冉,我是白露。”
“哦,你好。”
“下午有时间吗?咱们一块儿喝个咖啡吧,就在雅高对面的咖啡馆。”
安冉没有拒绝的机会,她仔细想了想,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还不如提前将事情讲清楚。早上见到了白露,她下午就约他出来,看来是觉察出什么来了。
她对白黎恒有着敌意,却觉得白露一直是无辜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还对不起她。
按时来到咖啡馆,白露早已经端坐在靠窗的座子上。看到她来,只是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有些牵强。安冉也淡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笑容也是有心无力的,还是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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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摊牌
“安冉。”她不在唤她安总,生硬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你与弈辰……”
“弈辰告诉我和爸爸他喜欢你,可是我不信,我不信他的话。”白露看着她的眼睛,“都怪我爸爸平时逼得太紧了,他才想脱离我们白氏,想找个借口和我分开。安冉,我信你,你告诉我。”
此时的白露是柔弱的,这个平日里总被人捧着的大小姐,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许心灰意冷的滋味。安冉凝视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残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现在才发现白露好像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白露……”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看她难过的样子,想必林弈辰早已经和盘托出。她如果再遮遮掩掩,与林弈辰的话不统一,反倒会坏了他的计划。想到这儿,安冉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对不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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