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霁先是一愣,随即问道:“此话怎解?”
路子清微微一笑,面色淡然,道:“我娘是江南一带的名妓,想要见她的人,可以沿著归川河,自南向北,一路排满。”柳思霁端详路子清,想他面目清秀,他娘自然也是不得多见的大美人,此情此景不难想象。
路子清又道:“我娘所乘画舫一路沿著归川河北上,昔时曾在江边打捞起一位书生。我娘性善,好意收留与他。那位书生也是生的眉眼清秀,甚是俊秀。我娘对他百般关怀,两人日久生情。那书生说:自己同友人游山玩水,糟了强盗,才会落於江中,如今盘缠尽失,无法回家。我娘心系与他,询问了他家住处,竟与画舫同路。於是我娘便将他藏於画舫,带他一路行驶。”
说道这里,路子清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接著又道:“後来我娘将那位书生送回家,才知道那书生在当地不是普通人,而是真真的富甲一方,那是我娘以怀有我了。”他说著,看向柳思霁。柳思霁忍不住一声“啊”惊呼出来,出口方觉不妥,面色尴尬。路子清轻笑一声,摇头道:“大哥惊讶也是情理之中。我娘是青楼女子,自然不拘小节,本想著此番跟随,是可托付之良人,今生该是有了依靠。可是那书生家中却已有妻小,自是容不下我娘。”他说道这里,脸上神情一变,双眸眯起,带著一股狠绝,端正面庞,立显戾气。
柳思霁一呆,忍不住唤道:“路兄弟?”
路子清这才回神,深吸了口气,缓了脸色,道:“我娘入门,便被正室欺压,我三岁之时,正室更是趁主人不在,对我娘施以毒手。”柳思霁又是一声惊呼,道:“这……也太过歹毒。”路子清轻哼了一声,道:“我娘带我逃离,虽是大难不死,却也颠沛流离,过不多久,便死了。”
柳思霁见他神情凄苦,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路子清深吸口气,道:“我无事,正如大哥所言,这些早已事过境迁,如今的路子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无力还手的路子清了。”
柳思霁见他振奋,心中欢喜,可见路子清脸上仍是恨意难消,戾气不减,不由担心,安慰道:“当年他们有负於你,如今路兄弟已经脱胎换骨,就不该再为前尘往事所牵拖。”
路子清点头道:“是啊,如今我已经脱胎换骨……便不该为之所动。”他说著,眼色一沈,已是恢复了往日的一片汪泉,两瞳目光深邃,不便真意。面上戾气全无,沈寂如水。柳思霁看著,不知为何,心底总有隐隐不安,可欲劝言,却又无从说起,目不转睛的盯著路子清,担忧之情,溢於言表。
柳思霁细一琢磨,忽然开口问道:“如此说来,路兄弟是知道自己生父为谁了?”边说,边皱起了眉,想到路子清适才阴狠眼神,心下难保他不曾有意报仇。
路子清先是一愣,随後反诘道:“知道又如何?”柳思霁不知怎麽,被他问得一滞,不知如何接话,嗫嚅道:“这……”路子清瞥了他一眼,笑道:“大哥别多想,子清从不曾想过报仇什麽的。”柳思霁听了,松了口气,肩膀一跨,展颜笑道:“这就好。”
路子清心下好笑,讥他太过天真,自己一路辛苦走来,早已没有退路。只是口中却幽幽叹道:“报仇无益,更何况他是我生父,我如何报复?他之子女皆是我之兄弟,无论如何都是血脉相连浓於水。”
柳思霁听他如此说,更是放心,点头笑道:“你能这麽想就好了。”路子清“嗯”了一声,低声道:“就是不能见谅,大不了不见面,眼不见为净。仇恨,恩怨总有一日都会释怀。”柳思霁见路子清如此胸怀,甚感宽慰,点头道:“路兄弟所言不差,世间万事万物皆逃不过时间二字,这些个事情总有一日都会随风而散的。”路子清又是一声低应,道:“更何况,我相信天道昭昭,总有一日善恶有报。”
柳思霁“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第七章(三)
两人一阵沈默,路子清心想柳思霁的身份已可确认十之八九,只是密匙是否在他身上却未可知。当年他尚在繈褓,那密匙若真是被他义父拿走,又或者在旁人之处,也未必可知。而柳思霁对自己的身份仍旧不知,自然不知道那只锁匙的重要性。
路子清虽有心从柳思霁身上探听一二,但又怕贸然询问,打草惊蛇。
正自筹划间,忽然听见殿後“清心自在”处一声惊叫。两人顿时一惊,柳思霁叫了声“不好”,已是展开脚下功夫,飞了出去。
路子清一时未能反映,眼前早已无人,殿外清风,踏月赶至,询问道:“公子何事?”
路子清眉头紧皱,听那声响,想必是有人落入了阵中。虽然听柳思霁说过,此阵不会伤人性命,只做困兽。但若是有能人识得此阵,破解进入,又当如何是好?虽说法缘武功不弱,但毕竟他如今事关祭天,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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