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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告白

龙造寺家从外观上来说是灰瓷瓦盖顶，米灰色材料当外墙。外型简练而精于细节，在材料上注重自然素材的利用，展现出了一种平和朴素的意境，融入枯、寂、佗的境界。整个房子是“田”字形，南北朝向，外部四周设平台，台上设檐柱，形成了回廊。庭园则用质朴的素材、抽象的手法表达玄妙深邃的儒、释、道法理。用园林语言来解释就是“长者诸子，出三界之火宅，坐清凉之露地”的境界。

薰赤着脚缓步走在回廊的走廊上，脚步略带颠簸，不如以往沉稳，她黑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止步，她望向庭院的水池，转身走到回廊边坐下。微风吹拂池面波光粼粼，吹散了月影。她侧耳静听，斑驳树影随风唰唰作响；蝉鸣孜孜不倦；清晨下过的雨水沿着既定的路线流过屋顶花园，一滴滴地注入添水，敲击石头发出了‘笃’的声响，最终灌溉进了池塘。

梦艾艾洗好温泉路过走廊，看到少女形单影支的背影，夜色下竟显得如此彷徨。她走到少女身后，故意发出了声响，只是少女却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在她身边坐下凝视着少女的侧脸，在月光照耀下，穿着长襦袢的身躯柔弱无骨，微风吹拂起长发，脸色白皙美若天仙。

少女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对上她的视线，淡淡地说：“姐姐大人，还不休息吗？”

“啊啊，有点睡不着，所以想看看夜景。”梦艾艾抬头望天，因为有下过雨的关系，天空深沉厚重的黑暗分外清晰，平日在大都市里见不到的星星，此时在天空耀眼地闪烁着光芒。

“姐姐大人，最近……还做恶梦吗？”薰看着梦艾艾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

“你觉得呢？”对上薰的目光，梦艾艾的眸子透亮。

“……”薰低下了头，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觉得，或许这并不是恶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被我遗忘，却被反反复复提醒着不能忘记。只是我怎么也记不起梦里人的面貌，像是在隔着一层薄纱来看世界一样。”梦艾艾默默地说道，眼中透着痛苦的挣扎。

薰将视线移开，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还能怎么做呢，睁着眼睛不睡觉就是了，实在太累了就会昏睡过去，即使做了恶梦也没有力气去害怕了。”梦艾艾将双手支撑在身后，双脚悠闲地晃悠着，浴衣因她的动作而松散，露出了洁白的腿。她转眼看向薰说：“先不说我，薰你为什么刚才不去泡温泉呢？”

“我在独立浴室里洗过澡了。”视线从她的腿上移开，薰目视前方庭园的树木。

“为什么？”梦艾艾歪了下脑袋，她觉得浴室洗澡远远没有温泉舒服。

“没什么，姐姐大人你先回房吧。”薰明显转移话题，不想继续深究下去。

见她闪烁其词，梦艾艾静静地注视薰，觉得很是奇怪。看到薰站起身，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看到地板上淡淡地血渍，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不当心划伤了，不碍事的。”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被她牢牢地抓住，皱起了眉头。

“难道你赤脚跑出去了？还带着伤来找我？！”梦艾艾一脸惊讶地问，强迫少女抬起脚，看到薰的脚底板上有明显的利物划伤的痕迹，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是深深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看上去有点可怖。

“……没有。”薰摇了摇头说道。

“伤口还在流血，真是的！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进来，我给你上药！”说着梦艾艾放开薰的手，打开拉门，走进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