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吗?”他胖胖的脸上若有所思。
“刘经理,周前已经出发了。”一个服务员过来说。
刘伟志点点头:“多派点人跟上,务必不要出岔子。”
最近并不是很太平,或者说先生身边没有真正太平的时候,单在海宁他们护得住,但出了海宁就难说了,而现在,知道骆文承是先生逆鳞的人,恐怕不少了吧?
……
八点半,骆文承走出动车站。
五月初的晚上,风吹着还挺冷的,而且这座城市在海宁北边,气温要更低一些。
骆文承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找了辆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出租车,来到一家口碑不错的四星级酒店。
用身份证开了间房,骆文承进门后把画板放下来,打开暖气,脱下外衣,坐到床上,把钱包拿出来算了算他现有的钱。
他并没有陆崇想得那么可怜,至少他不是身无分文的,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了比赛得奖的那一万块钱,然后就是过年时候陆崇给的一万块大红包。
两万块钱,坐车连带酒店押金,去了一千多块钱,剩下这些,省着点用也够他用到死了,但对于他要做的事情,却是远远不够。
他又拿出个小本子,上面是他重新整理的一些东西。
张旗辉:48岁,自称M市人,口音重,初中文化,身高约一米七五,长相端正,皮肤黝黑,左小臂有一小片烫伤痕迹,走路轻微跛行,爱吃鱼,力气大,言谈时透露出少年辍学后曾在家乡一家修车行打工,后与妻子兰秀芳结婚后一起外出打工……
兰秀芳:……
骆文承翻到后面,没有细看那一页,而是在最后那行“23岁死于产褥病,具体不详”那里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又翻回第一页。
张旗辉,这就是他生父的名字。
身为人子,又有了这样比较清晰的线索,不找一找实在说不过去,正巧他也不知道剩下这几个月该怎么过,就来找找吧。
“就这样找毫无头绪,最好还是找个侦探。”骆文承看着自己剩下那点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早知道问陆崇拿点钱再走了,反正也不用还。”
他下床拿出画板,架起来,开始用铅笔打底。
上次他拿了市里比赛的冠军,直接晋级省里的比赛,虽然他已经离开学校离开海宁,但这个比赛本就面向社会,只不过有学校推荐可能会更容易受到关注。
现在他已经有了个市冠军的荣誉在身,有没有学校那一环就不重要了。
继续参加比赛,不仅是为了那笔可观的奖金,还因为举办方会组织获奖者出国参观画展。
那时正好是九月份,九月底就是一年之期。
他不想死在国内。
跟着举办方出国的话,不知道到时候如果是在睡梦中一睡不醒,会不会连累举办方。
或许他可以借着出国一趟不容易,想自助旅游一下的借口,然后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无人知晓地……
但是应该会成为失踪人口吧。
骆文承顿住,默默想了会,觉得不太好,万一……万一那人去找自己的下落呢?
找来找去找不到,多麻烦人啊。
还是来个明确点的死法吧。
第二天骆文承出门,询问过前台之后,找了家依旧是口碑不错比较靠谱的事务所,委托寻找张旗辉。
事务所果然挺靠谱的样子,就是费用有点贵,骆文承再出门的时候,身上直接少了五千块钱。
仅是押金而已,找到了人还要付更多的。
骆文承顿觉压力。
他开始找兼职。
他相貌好,谈吐佳,衣着还是从海宁穿来的那一身,一般人看着仅是高级,不一般人看到的,就是他把钱穿在了身上,所以他说自己是找兼职体验生活后,工作很容易就找到了。
他找了一个老本行,调酒师。每晚七点到十点,晚了不干,因为技术绝佳,才两晚便打出了名气,那位原本看他不顺眼的经理就立即换了一副脸孔。
然而酒吧毕竟鱼龙混杂,他的条件摆在那里,搭讪揩油的从没少过,甚至还有人在他下班后尾随过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是跟到一半就自己莫名其妙跟丢了,让他包里的锤子从没亮相的机会,但骆文承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只干了半个月就辞职了,拿着一点点的工钱和很多点的小费,走得非常潇洒。
干调酒师的同时,他还找了份画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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