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笑着挪到周海荣身边说:“我坐这就行。”
钱总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他身边的一个老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周海荣笑眯眯地对他说:“我妹呢?”
“你还好意思问,思语那么小,就把她扔外头,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吃饭?”
“她不是跟着你的么,跟着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海荣说,“她现在在哪?”
“我把她给我同事了,在女桌那边。”
周海荣就帮他拆了一次性的餐具,拎起茶壶,又给涮了一遍。
“怎么,周少也认识小肖?”钱总笑着问。
“老朋友。”周海荣说。
肖遥就发现,这里的老总,很多都是认识周海荣,至少是听说过他名字的,所以他和这些人遇见了以后,才能一起过来吃饭,但对于他和周海荣的关系,却没人知道。看来他和周海荣的事,没出圈。
也是,他就是跳了江,也不过是个无名氏。
钱总的目标不在周海荣身上,也懒得跟他深聊,在座的除了富商和政府官员,便是他们艺术团的男演员,饭桌上自然谈的最多的也是他们这次表演。钱总挨个夸了一遍,最后话就落在了肖遥身上,说:“后生可畏啊,沈老师的眼光真是没得挑。”
晚会上的节目演来演去就那些东西,歌舞相声都是寻常,乾旦确实不多见,物以稀为贵,大家伙都对肖遥的表演印象最为深刻,一屋子火力都对准肖遥,问他一些乾旦的现状啦,沈星之的情况他,还有他学艺的情况:“小伙子,乾旦是我们国家的戏曲传统,如今这行业越来越式微,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扛大旗啊。”
“来来来,”钱总举杯,“小肖啊,我跟你喝一个,今天的表演,是真好。以后继续努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肖遥还没说话,周海荣就笑着举起酒杯:“钱总的酒,按说我们作为晚辈的,不能不喝,不过我这弟弟嗓子金贵,不能喝酒。这样,我替他干了。”
他说完不等钱总说话,就仰头把那杯酒干了。
周海荣在饭局上非常能说会道,他也爱喝酒,没多久就喝的脸红脖子粗的。肖遥作为新人,基本不问他他就不说话,老老实实在旁边只顾着吃,期间有人跟他喝酒,周海荣都替他挡了。
肖遥觉得做周海荣的对象是一件很苦逼的事,但是做周海荣的朋友,还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鉴于周海荣在饭局上对他多有照顾,肖遥便对周海荣和蔼了许多,小声叮嘱他少喝。
周海荣喝了酒,人本来就有些飘,听肖遥这样温声软语地劝自己,就想起俩人刚认识的时候,心里一阵柔情蜜意,说:“我有分寸。”
周海荣是有分寸,要散场的时候人还是很清醒的,只是脸上带了酒色。肖遥问:“你没事吧?”
“有点晕。”周海荣说。
肖遥只好扶着他往外头走,走了两步便发现周海荣是装的,便松开了他。周海荣就笑了,说:“我替你挡了多少酒。”
“你不挡,我自己也能喝。”
“你唱戏的人,嗓子多重要呢,还喝酒。”
女客那边早散场了,柳莺莺为了看着周思语,都还没有走,小孩子困的早,周思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叫醒她的时候,她人还是晕着的。周海荣说:“回去再睡。”
“你们怎么吃那么久。”周思语嘟囔着说。
“周少,你没事吧?”邹团长笑着说。
“没事,您没事吧?”
邹团长笑着挥了挥手,已经和朋友搭着肩走了。周海荣对肖遥说:“走吧,送送我们,我们一个喝多了,一个小孩子,多不安全。”
肖遥不担心他,就是担心周思语,他觉得周海荣不靠谱,于是便牵着周思语的手,送他们回客栈。
两家离的并不远,兄妹俩住的是个双人间,肖遥一直等周思语上了床,这才从客栈出来。周海荣在上厕所,喊道:“你先别走,等我一下。”
肖遥哪里会等他,自己径直朝风来客栈走,结果刚走到半路上,就见路边有人噙着一支烟,在一个电线杆旁边站着,夜色朦胧,听得见周围的流水声,他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人是钱总。
钱总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周海荣最会缠人,后来一直故意灌他,钱总不是对手,喝的晕乎乎的,此刻见了肖遥,立即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步子还有些趔趄:“小肖啊……”
肖遥打了个招呼:“钱总,您还没回去?”
“等你呢。”钱总喝了酒,难免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平日里很儒雅的一个人,如今却有些孟浪之色,笑眯眯地对肖遥说,“今天你那周哥哥,可灌了我不少酒,他是不是跟我一样喜欢你呢?”
钱总突然挑明了说,肖遥窘迫又尴尬,说:“您喝多了,走吧,我送您回去。”
“我是喝多了,”钱总步子踉跄,就往他身上歪,肖遥抓住了他的胳膊,一面扶他,一面尽量将他推开,笑着说:“您站稳了。”
“你还没说呢,他是不是喜欢你。”他说完见肖遥不回答,便说,“他喜不喜欢你,你或许不知道,但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肖遥尴尬的很,闻言便松开了手:“这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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