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只听到叶秀裳掷地有声地说:“那好,你们之间谁胜了,我就嫁谁,决不反悔!”
是的,叶秀裳在赌,在用自己的终身幸福赌段云袖一定会赢!——虽然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和段云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双宿双飞的机会!如果不把路堵死,段云袖胜了父亲还是会反对自己和她在一起,那么将后患无穷,父亲还可以让自己许给别人!可如果说定胜者可以娶自己为妻,那只要段云袖赢得比武后面的路就平坦得多。虽然两个女子成亲听上去荒唐可笑,但除了自己谁又知道段云袖其实是女儿身呢?成了亲后自己就可以找个理由和段云袖离开明远山庄,以后时不时回来看看父亲和大哥,这样的计策既不损害山庄的声誉,也不伤害父亲和大哥,是代价最小的了!
叶敬成却目光一沉,喝道:“裳儿!”女儿的心思竟是要把自己的路堵死,捧在手心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如今胳膊肘往外拐还真不是滋味!
不料魏老爷子却“哈哈”大笑,说道:“令千金果然是奇女子!就这么说定了,这场比武获胜的人就娶她为妻!”他想的是,这样的女子勇敢果断,魏少谦能得之为妻必如虎添翼!又再次对叶秀裳刮目相看了。
叶秀裳心念电转,却又补充道:“不过裳儿还是有个提议,这比武得安排到三天之后!因为这对裳儿来说相当于是定亲,如此大事,需请得普陀山普济寺的慧通法师和抱朴道院的随鉴道长来做个见证!”然后又使眼色给哥哥。
叶远襟岂不明白自己妹妹的玲珑心思——请得那两位德高望重的人来见证是为了避免父亲反悔,而且这消息散步开去,三天后必然会有很多人来观战。如果段云袖赢了,父亲一诺千金,想反悔也难!
于是他忙附和妹妹,“裳儿的提议甚好,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有慧通法师和随鉴道长亲临就郑重许多!”
魏老爷子说道:“好!就请得那两位高人来作证!”看看我儿少谦是怎样击败那个狂妄小子得娶娇妻的!
叶敬成若有所思,附和道:“那就请两位高人前来……”如果段云在大庭广众下赢了,那裳儿你也没有理由要坚持嫁给“他”了!
一场硬仗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花瞑楼内段云袖却十分不安。
“秀裳你真觉得这样好吗?”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你也看到了,爹反对我们在一起。而且我爹的手段我知道,绝不能给我爹任何机会。”虽然是亲爹,但涉及到终生幸福叶秀裳还是决定要努力争取,事后再设法去哄他原谅自己。
“我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胜算如何……”虽然当时说得自信,但真的细细盘算下来段云袖并不确定自己有几成把握可以赢魏少谦——灵隐剑法的确是武林绝学,但是神风掌也驰名江湖三十余年,败于神风掌下的高手也不计其数!否则魏老爷子何以能在白道呼风唤雨连叶敬成也对他谦让有加?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那你还答应?”
“有的事情只能赌一赌才会有出路,不赌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段云袖不由得再次佩服叶秀裳的胆识,同时也明白这次叶秀裳把幸福都交到自己手上了,无论如何都要赢!因此她点点头,“我一定会尽力的!”
接下来的三日里叶远襟去请慧通法师和随鉴道长,叶秀裳则和段云袖一起琢磨“神风掌”的路数及破解之法。
很快三日就过去了,明远山庄宽阔的武场里聚齐了很多人,不少人是听闻消息后从临安城赶来看热闹的,也有的是想一睹叶大小姐的美貌,而习武之人则对这场比武的精彩更抱期待。
慧通法师和随鉴道长也及时赶到了,和叶敬成及魏老爷子一起坐在台下不远处观战,叶家兄妹则站在一边,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叶秀裳暗中派人把消息传了个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因此来的人都快挤破明远山庄的大门了。
在离地一丈的台上段云袖和魏少谦对峙着。段云袖穿着白衫俊秀脱俗,而魏少谦则着青色锦衣,看上去也是英俊有神。
台下的人看着两人都好生羡慕叶家大小姐。在他们看来台上两人都是千里挑一的俊才,无论谁赢了她都会有个出色的夫君。
叶远襟看了看日头后翻身跃到台上,抱拳说道:“各路朋友大家好,在下叶远襟,今天代表明远山庄欢迎大家来此作个见证——台上这两位左边站的是段云段公子,右边这位是魏少谦魏公子,今天比武他们之中谁胜了,谁就将成为我妹妹叶秀裳的夫君!”
台下一片鼓掌声和起哄声。
叶远襟双手一按示意大家安静,“虽是比武,但先要提醒两位——为免伤了和气还是点到为止,至于胜负,谁下了这个高台谁就愿赌服输!”
台下又是一片应和声。
最后叶远襟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比武开始!”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跃回台下。
而台上两人看上去一动不动,实则都在暗暗备战蓄势待发。魏少谦双掌蓄力衣袖微动,而段云袖左手握着灵隐剑,右手低垂蓄势待发。
“那在下就献丑了!”
虽然恨不得将段云袖一掌劈个粉碎,魏少谦出于礼节还是先彬彬有礼了一番,然后衣袖鼓起风来,身形移动,已一掌劈了过去。
段云袖往后退去,在退到高台边上时一个翻身高高跃起,与此同时长剑出鞘刺向魏少谦的后背。
魏少谦疾速转身,接着仰天斜踢一腿,然后掌随身起,扫向快落下的段云袖的面门。
段云袖暗道不好,没想到魏少谦竟然对自己的灵隐剑法了如指掌!好在她轻功卓绝,硬是立刻在空中翻转一圈避开了魏少谦凶猛的一掌。
台下叶秀裳看得心头一沉,她本来以为凭段云袖的实力,即使没有八九成的把握六七成也是有的,但现在看魏少谦不知为什么竟对灵隐剑法十分了解能够轻易地避开杀招。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兄长,叶远襟低声安慰道:“别着急”,但心里却也是十分忧虑的。
段云袖站稳身子,一招“孤月长空”,剑势劲急迫向魏少谦,台下很多人都大声叫好。没想到魏少谦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身子微微一弓,左掌虚抚,而右掌“呼”的一声朝段云袖的破绽击去。
段云袖心中的不安涌上来——这“神风掌”固然了得,但更糟的是自己的剑势竟都被对方料到然后加以堵截反击,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很快就要落败了!
她一咬牙,斜身翻转,先劈开了魏少谦的攻势,谁知还没站稳,魏少谦的掌风又袭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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