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更留不得了你了!只有太子薨,我这独一的皇子便能继承龙位,届时我母妃便是太皇太后,虽不是嫡母却是生母!”两位刺客已将利剑搁在了皇上的喉处,祁顾大喝一声,拂袖恨道:“还愣着作甚!送我五弟上路!”
“是!”武乐贤领命,朝太子说道:“殿下,得罪了!”说罢就扳起眼前人的下巴,欲将鸩酒灌进去。祁容心中默念母后祝祷,殿内蓦然亮白如明灯再现,窗棂一面面全被怒风斥开了,竟是一道湾沟般的银闪滑过了黑夜上空。
“不知廖玉林见了你这副唯命是从的德行,该如何看你,是不是?阿斐……”祁容猛地发问,果真将武乐贤问住了一瞬。刹那间殿外怒雨灌入,狂风推着雨点犹如天地震怒横亘不变,祁容也不知这算不算得上母后眷顾,找准了时机抽出白玉扇骨来,朝武乐贤肋间猛地一刺!
扇骨原本只是玉玩,祁容自知自己抵抗无力,早早将其磨出尖刺来。这一下来得凶狠,武乐贤吃痛,狂吼一声将手中的男子猛地推远数丈。祁容并未习武过,脚下无根,这一推好比江海厚浪拍来,一时站不住朝后猛退,倒在了地上。
“你!”祁顾怎想得到太子竟会留有一招,身后是滚着金边的乌云,脚下是水淹脚面的金砖。再一道雷劈下,终于被他看出了端倪。
五弟能带兵震慑北境万里,不可能是个不会武的!可眼前之人竟连武乐贤一招都接不住……这人根本不是五弟!
“你不是太子!”祁顾还不曾想到此人是四皇子,只是猜到这兴许是易容之术。祁容摔得这一下生疼,堪堪扶着金砖坐稳,却听殿外的响动好似退潮般散去,在那各遁其路的呼喊声中,他还听到了一声御马而来的唿哨声。
“是,我自然不是太子。”踉跄了几下,祁容抖着双臂从地上而起,像是一抹冤魂自地府而来。而他身后喧哗声愈烈,暴雨如注。见这势头,大皇子未必想得通,可养心殿里还有一个人却想明白了。
那便是皇上。
元帝从未见过如此暴躁的雨声,心中隐隐有个极为不安的预兆。这人与太子有着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脸,易容之术远远不可仿得如此真切。
“你、你是……你是那孩子!”从未有过的惊恐与慌张首次令元帝大惊失色,窗外又是一闪。
“我不是那孩子,本王,名叫赵怀安。”祁容慢慢抬肩起势,同时殿门大开,仿佛地狱罗刹冲撞了养心殿,阴风四横。顷刻间,祁容心中堵着的大石也被破开,明白这才是娘亲对他最后的眷顾,才叫他等来了五弟。这个弟弟,并非是要叫他死,相反,原是为了保他这一命才活到了现在。
“本王,乃是赵太师嫡女之长子,名叫赵、怀、安。”四皇子字字诛心泣血,终于尝到了娘亲起的名字里饱含了多少酸涩眷念,怀安,不求其他,只求他今世怀有一世平安则已,祁容,却又是容得下万般变故,切莫再回头,“你也错了,我说自己不坐这个龙位,没说过真正的太子不坐。我说自己不当这个皇帝,没说过真正的太子不当。我说城外的兵马并非是自己的人,可没说过,那就不是五弟的亲兵!”
门外怒雨狂风仿若被人震开一条通路,祁谟头顶电闪雷鸣,竟是身驾御风而来,直逼养心殿。殿外火光冲天,苏家兵与四殿下的私兵已与御林并大皇子的刺客混杀成乱象,真正的太子身披金甲,血沾满背,怒雨挂枪纂,战铠上横口裂边无数,仿佛踏着一条通天血路而来,驻于四皇子身后。
“你!你们竟然……”慌乱中祁顾怒喝,原本押制着皇上的两位刺客像射出的箭矢,丝毫不敢拖沓朝真正的太子出战。
祁谟这一路杀得辛苦非常,胜在他早已在北辽见过大军攻城对垒,才能有以少胜多的决心。只是此刻他已无心顾忌其他,殿外火光点亮了他冷漠的脸,一目晃过,与四殿下一模一样。
“何人刺杀了母后?”天地间仿佛消散了,祁谟眼前只剩下四哥一个人,还有去年自己急着出宫不曾道别的母后。谁知那一别便是生死遥遥黄泉岸,终生落憾。
祁容一听便懂了,必定是殿外躲着的王过福被五弟救出来,见着亲手养大的太子,一时悲恸万分,没能将此事瞒住。
“是何人……何人杀了孤的母后!”祁谟怒喝着,伸手.枪尖震荡,翻过御风的马背狠手就是一刺,再变招回身,利落地解决了两位刺客。最终,他狠狠看向了距离最近、血流如注的武乐贤。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终于可以说了,大家都对皇后的逝去非常难过,其实皇后就是兄弟俩血脉相连的那一根线,当年舍弃长子是为了救幼子,将太子养大,也有娘亲的私心,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救长子一命。毕竟人无完人,皇后她早年觉得对不起四皇子,其实在两个孩子长大的过程里,是偏心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子的。她不是完美的皇后,更偏向是一个于心有愧的母亲。
武乐贤:卧槽太子你可省省吧,一来你就冲着我来,你先问问人是不是我杀的啊!你母后不仅不是我杀的,连你的杀母仇人都是我搞定的好不好!哎呦我去,我这个倒霉,先是被你哥捅一刀又被冤枉,遛了遛了。
廖玉林:终于又要轮到我出场了!
小福福:二哥!我回来啦!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人家和太子好啦!
廖玉林:跪下!礼义廉耻还懂不懂了!你怎可好此龙阳癖好!
小福福:嘤嘤嘤,可是四皇子说你还逛花街、点花灯、叫头牌……别打人家掌心好不好……
廖玉林:那都是工作需要,我好歹是公务员,你懂不懂?况且我都是自费的!
第145章
“是何人刺杀母后?”祁谟早已杀红了眼,头痛欲裂,上一世他还未对母后尽孝,这一世终究还是没能如愿。战铠下面渗出了不少血水,可想而知自南城门杀进养心殿这一路的惨烈犹比北境。御林人数众多,祁谟手起枪直,力达枪尖,出枪似蛟龙出水,收枪如蛟龙深潜。招式中的缩收气势皆是在母后宫中那几颗西府海棠下练就的。赵皇后其实并不喜欢太子练武,可孩儿偏偏爱好此术,还要与重阳候学习枪法。当娘亲的往往拗不过孩儿,便叫年幼的太子以剑代枪,偷偷在凤鸾宫中磨练招式。崩、点、穿、劈、圈、挑、拨……祁谟的每一招每一式,无一不是在赵皇后眼下练成的
“谁命人刺杀母后!”殿外狂风大作,雨滴被吹起,打在脸上像是细细碎碎的冰。祁谟一身血甲,战靴踩过金砖,手腕猛震一下,雨水全数抖落,枪尖直朝武乐贤身后的大皇子而去。
丧母之痛折磨着祁谟的神思,当年出宫紧急宛如逃命,御马连夜跑至城外几十里,来不及去母后宫里磕头告别,原想着,原想着自北境凯旋而归便再不叫母后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往后料他前程再如何繁华锦绣,母后都不会再睁眼看他一下了。
“是你杀我母后?拿命来!”祁谟大喝一声,银龙湛金枪敛着莫测的气势直冲大皇子的面门而去。祁顾还未来得及反应,眼看自己要做枪尖下的亡魂,只觉得面前一阵阴风,卷着血腥气的衣袂在穿堂风中轻落至身前。随着枪尖与傀儡面的剧烈碰撞,武乐贤脸上的半掌面具被太子的兵器一分为二,落在了金砖上。
“人不是主公杀的。”武乐贤率先说道,左眼下的皮肤比锐利的枪尖挑破了一块,俊朗的面容挂着血迹,怕是长好了也要留下伤疤一块。大皇子被太子披血修罗般的杀气震慑,一个错身摔在了地上,却是被武乐贤救了一回。
这一摔怕是正巧磕到了要紧的地方,祁顾只觉得膝头下边裂痛不假。而武乐贤以面挡枪救过了他这最后一次之后,咻地一声跃上了大开的窗棂。半身划过一圈,四溅的血在墙面画出半个圆来,武乐贤朝大皇子的方向深望,点了点头,而后借力飞出了窗。
“娘亲不是他杀的,而是另有其人。”祁容的声音微微发抖,不是惧怕而是体虚所致,“只不过……方才跑了的那人也不能留下活口,若是要杀便要即刻派人去追。刺客绝不会弃主公私自而逃,必定是……必定是为了销赃灭迹,将武相安插在胤城各处的暗哨依次抹掉之后,再自诛殉主。”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我还能见着当年死了的四弟!”祁顾知道自己今日彻底败在了这双兄弟手中,笑声疯癫起来,“想不到,你不是死了吗!叫皇后亲手扔进了池子里!你不该活着……是皇后!皇后竟瞒天过海将你救下了!哈哈哈哈……不亏,我死了不亏!只是你若想将武相血脉铲除干净怕是痴心妄想了,乐贤办事利落,天亮之后,胤城绝找不出一处暗哨来!”
“痴心妄想!”许久不言的皇上突兀地骂道,仍旧端正地坐在那个龙位里,“朕居然被皇后骗了二十年,她竟将朕,将朕骗了二十年!”
“是你杀了她!”祁谟登时警觉起来,猛然回枪,身形一闪朝大座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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