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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顺上下打量着被包成粽子模样的徒儿，看他那副盘腿坐在地上对食物上下其手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就发了句牢骚：“二哥之前还十分担心，吩咐我一定将你照看好。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你这小子。根本就和没事人似的。能睡能吃，睁开眼睛就上蹿下跳。枉费三叔我以听到消息就拖着孱弱病体过来照看你……”

“三叔你呜鲁呜鲁受伤了呜鲁呜鲁……是怎么呜鲁呜鲁回事呜鲁呜鲁……有谁呜鲁呜鲁……能把你打伤呜鲁呜鲁……”努力的往四方大嘴里一次填了三个肉包子，敖摩一边困难的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敖顺脸色顿时有点难看，打着哈哈掩饰道：“没啥，小伤而已，一时大意罢了。和你相比自然轻松得多。”

“咕嘟咕嘟咕嘟当然！我可是打了一场硬仗。拼出命的那种！”一气喝下去整整一盒汤。敖摩这才喘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油嘴。大手立刻又伸向了下一个食盒。哦！糖醋肘子！蒸蹄！我喜欢！打开来想了一想，又忍不住转头看向敖顺，嘴里得意的炫耀道：“嘿！可惜三叔你没看见，我终于回复原型了！那个威武，喷起火来那个厉害，哼哼，不信你去问小三和章鱼兄！他们都看到了。”

“嗯，我知道。不用问他们我也相信。”出人意料的是，这一回面对他的炫耀，敖顺没有像过去习惯的那样嘲笑也没有泄他地气，只是简短地回了这样一句。

“呼呼……你相信就好！”敖摩心满意足，说着又开始了对蒸蹄的攻击，他两手各持一个蹄，大口大口地撕咬着香软的肉皮，嘴里慷慨道“三叔你以前老是借着教书打我整我！我本来想着要是有天变回原型，第一个就要找你算账，现在么……看在这些点心的份上，就勉强放你一马好了。至于原型，你先等着，等我吃饱了以后立刻变回去给你开开眼界！”

“那可不行。小摩，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止是为了给你送点心填肚皮，也是为了阻止你变回龙型才特地匆匆赶过来的。”

“！”突然听到了奇怪的话，敖摩猛地仰起头来，一双虎目直直的瞪着敖顺：“你说什么！”

敖顺的眼中有深深的怜悯和遗憾：“小摩。很抱歉，但是你必须知道……不止是过会儿，我恐怕……这以后都不能让你再变回龙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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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离殇 第二章 拖后腿的老弱病残

“为什么不让我变回龙型！”敖摩放下手里的蹄，五指慢慢握成拳头，眉角也可怕的吊了起来，很显然是就要发怒的前兆。

敖顺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小摩，我只问你，在你变回巨龙的那段时间，你可有清楚的记得你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敖摩一愣，他开始努力回想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回忆，脑海中也只有一片昏暗的暧昧不清。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遮盖住了一样。他只知道大概是在自己与那变身为怪兽的杌搏斗之际，一直以来限制着自身的两股力量突然间消失了。此后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几乎是一片空白，想来无非也就是自己恢复了原身并且打败了对方，然后打斗过程中不慎把四叔的龙宫也一起毁了。反正是直到二叔出现并叫醒他，记忆才又回到身上来。中间的事情就像一段模模糊糊无梦的睡眠，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敖顺看他睁着眼睛迷茫一片的样子，于是也不再与他兜什么圈子，直截了当道：“你不记得是吧?那就我就不妨来告诉你。小摩，你当日在西海确实是回复了巨龙之型，也确实是大发神威战胜了杌和混沌。可是在变回原身期间你几乎完全丧失了神智，就像疯了似的攻击和毁坏出现在你眼前的所有东西。西海大半宫室就是这样毁在你手里的，就连赶去救你的小三子和悟空，也被你喷着火追杀得满场子乱转。”

“我攻击了小三和章鱼兄？”敖摩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伸手就去扯敖顺地衣袖。此事他真是全无印象，故此这时听来更为震撼。只见他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五指也紧紧攥住敖顺的衣袖，用力之大，仿佛恨不得将他整个袖子扯下来一般。Ａp

敖顺也不甩开他。只是将头微微一点：“不错，你非但攻击了他们，还一副恨不得将其至之于死地的模样。若不是二哥去得快，谁知道最后结果到底会如何收场。”

敖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手指慢慢从敖顺衣袖上滑落下来，脸上的表情也陡然从惊怒交加变成彷徨不已。自己曾经想杀小三和章鱼兄？这简直太荒谬了，太子与悟空，这两人可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密地人之一。章鱼兄一向强大无比。无人动得，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好哥儿们。而小三，小三在他心头的意义也是非比寻常的……

那是个会整他会逗他关键时刻护着他的奇怪家伙，有时候像个恐怖的恶魔，有时候却又是个可靠的大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起。他几乎就一直跟在这人背后转，一起惹祸，一起冒险，一起尝试过快乐悲伤愤怒各种经历。起初还有些恼恨他时不时捉弄欺负自己的行为。可也是等到相处了很久才知道，太子只是表面上可恶，其实心中全无恶意，而且真正到了危急地时候。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挡在前面，把一切承担到他肩膀上，从而排除一切可能会危害到自己的险境。

在慢慢了解太子的本性以后，不知不觉间，敖摩也就把这个嘴巴很毒，有点小坏心，以捉弄人看人遭殃为乐，变身以后却会现出无与伦比青龙身姿的大哥牢牢装在了心里头。当作自己人来看。之前几回单单是以为他受伤或是看到有人伤了他就已经怒不可竭，恨不得立时冲上去将胆敢伤害他的人碎尸万段。而想不到平日里这样着紧的小三，在变身以后自己也能连同章鱼兄一起主动向他发起攻击，这个冲击性的事实怎能不叫他心头剧震。

敖顺也明白他这傻徒弟在听到一系列坏消息以后受到的冲击，于是伸手轻轻在他背上一拍作为安慰：“别自责了，傻小子。那时候你被邪火攻心。压根就没有自己的意识。就是攻击了他们也是处于无心。何况他们也都没有受伤，根本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说完这一段。见敖摩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敖顺放下手黯然道：“而且真要说起来，比起同样是受害者地你，三叔我才是更自责，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派那样危险的人送你去西海，那简直就是把你在往死路上送啊……追究起来，还是我用人不慎……芙蓉……禺强……几千年前我捡到他时，他看上去只是个落魄的海龟。那时他说他是黄帝子孙，因为沦落无处可去，求我收留他在宫里作为坐骑。我当时只觉得他为人十分有趣，又有那能嗅出龙族气息的异能在身，于是将他收在身边这许多年，从来也未曾怀疑起他地来历和用意……想不到却是看走了眼，自己几乎送命不说，还连累你也陷入危机……”

“三叔，是不是自那以后我只要变回龙身就会狂性大发，会下意识的攻击你，章鱼兄，小三，甚至二叔？”敖摩突然打断了敖顺的话，抬起头坚定的问。

敖顺楞了一下，迟疑道：“理论上说来，是这样的。二哥说陆吾圣君下在你身上的封印被强制破坏，因此引起法力反噬，本性迷失。然而封印一旦破坏就无法恢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以魁龙玉将你束缚在人形状态。还千万叮嘱说不要让你情绪激动以至于突破魁龙玉的束缚重新化为龙身。否则下一次你若再是变回龙型之时，那就再无挽回地余地了……”

他停了片刻，立时又补充道：“不过小摩你也不要灰心丧气。二哥说了，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此战结束以后他便亲自带你重访昆仑圣境，尽全力向大荒原神西王母尊上出言恳求，若能有她老人家出手，定能将你身上失控的情况扭转。”

“内战结束以前是吗？”敖摩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下定决心的神情：“我知道了，从现在起我一定管住我自己，不激动，不变身！说到做到！在去昆仑之前，绝不再给二叔惹乱子！”

敖顺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自己明白这一点真是不容易啊傻徒弟。三叔我原先还以为得废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说服你，想不到你如此懂事，果然都不用我操心。呵呵，看来还是二哥比我了解你，他一早就说你是个明事理的娃，绝对不会胡搅蛮缠……”

“二叔？”敖摩这才反应过来，往常醒来总是第一个赶到他身边的那个温和地人，这一回竟然到了现在还没有露面。还有小三和章鱼兄也是。自己醒来地消息三叔都得到了，他们没理由不知道吧？那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不见人影呢。想到这里敖摩立时抬头发问：“三叔，二叔他人呢？还有小三他们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只有你来看我？”

“咳咳，咳咳。”敖顺正在抒发他心中对目睹一个冥顽不灵地傻徒弟一下子转化成了听话地好徒弟之后产生的感动，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一个激动竟然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咳嗽着连捶了几下胸口，这才支支吾吾道：“今日禺疆军队对东海发起总攻，包括大哥在内，二哥。四弟，小三子还有悟空，几乎所有龙族都一起出宫应战去了。如今这宫里头除了女眷……就只有你我两个重伤之后行动不得的人……”

“什么！开始打了！”敖摩从地上一蹦跳起来：“为什么不叫我！”

“咳咳，咳咳。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大哥的命令，你我两人都受了重伤，我是还站不起来，你又不能变身，就是勉强上了战场也只是给他们拖后

“那是三叔你！我可不会拖人后腿！就算是受了点皮外伤又不能变身，关键时候我还有斧头……斧头……咦，我的斧头呢？”敖摩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去摸自己身后的神斧。想不到这一下子却摸了一个空，再扭头一看，居然连一直系在身上扣住斧头地玉带都被解下来放在了床头，于是转过身大惊失色：“我的斧头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