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手挥剑,见周遭被敌军所困,便跃身而起横手挥剑。剑气所到之处,人马皆倒,在不远亢杀敌的武兆颺见他如此心急杀敌,手上的长枪也使得更活。
战鼓声越敲越快,人心越发激盪,将士们都杀红了眼,遇敌杀敌,一时间夜雾中的战场犹如地狱,乐军的将士比鬼差还要可怕。
三更刚过,战鼓平息,微弱的鸟鸣止了是夜的杀戮声。乐渊岳策马入城,一路上再无敌军所阻,躲在屋子里的百姓看到乐军的旗帜高扬,年轻的将军带著众士浩浩荡荡进城,纷纷点灯欢呼,夹道欢迎。
乐渊岳见自己深受百姓拥戴,但此时此刻却高兴不来。一日未攻下皇城,一日不能安心。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揉揉不断轻跳的眼窝,翻手看著指间的血,心中的不安如浪涛扑面而来。他夹紧马腹,喝驾扬鞭,高挺的身影一马当先向皇宫奔去。
腥臭的味道充斥宫殿,消瘦的身形独自倒在残旧的前殿。
一口腥气浓重的血从嘴里流淌而出,血彷佛没完没了涌出体外,李蔑伸出无力的手拉好挂在身上的衣衫。
在一片死寂的宫殿里,苟延残喘的吐息份外响亮。他听著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脑里闪过一幕幕与他同住的日子。
一想起那张俊朗傻气的脸,他不禁勾起一记甜腻的笑容,歇力坐起身来,理好被血染上大片红花的单衣,任由缺了左袂的衣服披在身上,露出瘦削青白的手臂。
他颤颤悠悠站起身来,眼前时明时灭,闭目定了定神,才迈开虚软的步子走到内殿,看著他曾经的寝室,他与娘亲的家……
他走到娘亲的梳妆台前,抚过她生前最爱的梨木桌,本来满目琳琅的珠钗玉簪早已被人偷得一乾二净,唯有这些家俱能留在原处。
转首看向架在桌上的铜镜,他欲抬袂把上面灰尘抹净,却见左袂早被撕破,遂抬起右手把镜面的灰尘抹去。
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映入铜镜,嘴角挂著一丝乾涸的乌血。他朝镜中人笑了笑,用食指点上镜中人的双唇,希声说:「不用再为自己守秘密了……」
他带笑放下铜镜,走到衣柜前翻出一条残旧的发带。宫人只知傅皇后的首饰值钱,也不敢把她和皇子的衣衫拿走,皆因上面绣著衣坊之名,若被人发现,定惹来杀头之祸。
他翻了翻那堆残旧的华衣美服,遂拿出一件大红金绣的衣裳披在身上。这身衣裳跟他与乐渊岳初见时有丁点相似,犹记得那日看到这个傻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记得他腼腆说自己酒量不好,记得他为自己解围……
他捂嘴笑了笑,放手时却见袖口的金线又被血染污了。
寒风吹开窗帘,拂过匟床上的古琴,发出如鬼魅哭号的声音。他缓缓向匟床走去,寒风吹起他的鬓发,刹那间,他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静静站著,温柔地轻抚案上的古琴。
他盘腿坐在匟床上,用方才找到的发带系好长发,一边回忆娘亲的琴音,一边忍著手臂上的刺痛弹奏哀伤的乐曲。
作家的话:
大家明天来看存稿呗,我今天又差点忘了更新~
如无意外,星期一结局!
☆、红尘弄 31
铁骑踏过青石板路,大军鱼贯而入,把女帝的寝宫重重包围。
自他们入宫起,不如原本预料般遇到女帝迎卫抵死相抗,反而一路无阻,直闯寝宫。众人生怕途中有诈,个个手执兵刃,左右戒备,以防伏击。
乐渊岳翻身下马,握紧悬在剑上的白玉,正欲推门入内,便见李敻从内拉门而出,淡道:「你皇祖母叫你进去。」
「嗯。」乐渊岳淡淡颔首,步进寝宫。他淡然的回应,令在场的将士无不惊讶。
乐渊岳走到女帝床边,看到衰老垂死之人目合眉垂躺在床上,他不知自己应如何称呼面前之人,对她,他一直心存说不出的感觉,既非恨,亦非爱,只能像看待一个陌生的老人般看著她。
「……来了?」女帝缓缓张开双眸,看到站在床边的乐渊岳,虚弱一笑,「你就是我的好孙儿澐肇?都长这麽大了……」
乐渊岳低头看著她,平淡说:「是的,皇祖母。」
女帝歪首蹙眉浅笑,伸出裹在被下的手握住乐渊岳的手,「你这孩子怎麽如此死板?都不像蔑儿那般可人……明明是兄弟,却差这麽多。」
「你,你知道?」乐渊岳蹲身下去,与床上的女帝平视。
「我当然知道,自从听说华世当年送了一个黥了奴印的孩子进花烟馆,我就一直派人留意他,可是怎也想不到,你父王会利用他接近我。」
乐渊岳低下头去,双眸盈满浓浓的哀伤。女帝见了,抬手轻抚他的头,道:「我知道你们恨我,如今种种,我罪有应得。这片江山我自是无力再挽,遗诏早已拟好放在书桌上,待我死後,你便登基为王吧。」
「皇祖母……」
「别鄙夷蔑儿的出身,当年你父王待他和皇后冷淡至极,更利用他们保住你和你娘,只可惜你娘无福消受,半路猝死。」女帝拍拍乐渊岳的手,笑道:「你要好好善待蔑儿,赐封他为王爷,追封他的母亲为太后……」
「我会的。」乐渊岳满脸苦色,一想到李蔑原来从小就为自己作为烟幕受尽伤害,心里就痛得像被人生生掐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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