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松一看王家婶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对周平吩咐道:“念。”
周平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大声念道:“子弟兵驻地十杀令,奸、淫掳掠者,杀无赦;投敌叛国者,杀无赦;临阵逃脱者,杀无赦;抢劫财物者,杀无赦;泄露机密者,杀无赦;行贿受贿者,杀无赦;延误军机者,杀无赦;违反战场纪律者,杀无赦;贪污腐败者,杀无赦;谎报军情动摇军心者,杀无赦。以上十杀令在场诸人务必牢记,违反者,杀,无赦!”
李若松在周平念完十杀令后,对王家婶子说道:“本官明白你所担心之事,驻地日后人会越来越多,本官不敢保证驻地之内无人敢触犯条例,但是本官可以保证,凡是触犯条例,按律当斩者必死无疑,尤其是对于这种无耻之徒,不仅仅是为敌军带路,投递叛国,还助纣为虐满足一己私欲,这等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你且如实道来,此人是否如同方才那位女子所说做下如此恶事,有便是有,无便是无,一旦被证明是说了假话,做了伪证,同样斩杀之。”
得到李若松的保证,王家婶子一下有了底气,她愤愤的说道:“大人,老身为刘家的作证,就是这个畜生给那些海盗们带的路,他们不止是蹂躏了小丫丫,刘家隔壁那户人家老两口都是牛三杀的,当时草民一家人躲在阁楼上,全部都看到了,他昨日穿的不是这件衣裳,是另外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那上面全部都是血迹,他嫌脏,就给脱了,换上了现在这件,这件衣裳我认识,是隔壁那户人家儿子的衣裳。”
牛三打断王家婶子的话,大声喊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衣裳就是我的,我的,什么小丫丫,什么老两口,我根本都不知道,你血口喷人,大人,她们俩合伙骗你啊大人,她们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李若松呵斥道:“闭嘴,本官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听着,什么时候本官问你了你再说不迟,你不要以为这不是在公堂之上就可以任意开口,方才咆哮公堂之罪本官先给你记着,等到查清此事本官再做处置。”
李若松的态度让王家婶子很是安心,胆子大了,话也多了起来,她指着牛三的衣裳说道:“大人,草民绝对没有诬陷他,他的衣裳,大人可以翻开领子看看,那上面肯定有老两口儿子的名字,他们儿子是行商,老两口心疼儿子,衣裳都是老两口自己做的,因为担心跟商队里面的人弄混衣裳,就在衣领上绣了他们儿子的名字,大人若是不信,一看就知道老身有没有说谎”牛三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想看看自己衣领上是不是真的绣了名字,这种不打自招的行为让周围的人愤怒不已,牛三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也一下反应了过来,他暗道糟糕,面上却露出一副极为委屈的表情来,说道:“大人,这件衣裳是草民捡到的,就在大街上,草民的衣裳破了,看到这件衣裳,也没多想,捡起来就穿上了,她们就是看不惯草民,才会给草民安上这么一个罪名,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李若松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倒是挺会狡辩,王家婶子,除了这件衣裳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王家婶子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李若松,说道:“没了,草民能够记得的就只有这些,再多,草民也不知道了。”
牛三立刻得意的说道:“大人,您听,她也说只有这一个事情能够拿出来说,摆明了就是看不惯草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大人,草民自幼父母双亡,长兄又为了保护镇上的人死了,只剩下草民一个人,草民过的苦啊,可是再苦草民也没忘本,这种数典忘祖、寡廉鲜耻的事情草民万万做不出来,求大人明鉴。”
人群中忽然有位老者说道:“大人,老朽有一事稟报,不知大人可否容老朽说来。”
李若松看了一眼,说道:“你且说来。”
“是,大人,牛三脖子上挂着的金项圈,老朽看着很是眼熟,像是郑老他们家长子出生时老朽送的贺礼,不知大人可允许老朽上前一观?”老者恭敬的问道。
“可以,本官准许你上前仔细察看。”李若松说道。
还没等老者走上前,牛三便有些惊慌的说道:“这个项圈是他们家长子送我的,对,送我的。”
老者身形一顿,说道:“送你的?何时何地?”
牛三因为心中惊惶,并未细看老者的表情,若是他仔细看过,绝对不会说出下面这一番话来,且听牛三辩解道:“去年,对,就是去年,我们一起吃酒的时候他送我的,在,在,在,留客居,对,就是在留客居。”
老朽表情很有些古怪的问道:“去年?留客居?牛三,你确定?”
牛三连连点头,说道:“确定,确定,我当然确定,对方送了我这么贵重的金项圈,我怎么会忘记,这种事绝对不会忘记的。”
老者笑了笑,说道:“老朽年过古稀,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跟个死了十多年的人在留客居喝酒,对方还将金项圈送人的事情。”
牛三一听,脸一下子白了,这个金项圈的主人,居然,死了?
李若松冷笑一声,说道:“牛三,你还有何话说?还不从实招来?若再编些瞎话应付本官,别怪本官不客气。”
第256章 丟脸
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牛三觉得自己如论如何也没办法脱罪,牛三跟竹筒倒豆似的,呼啦啦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待了,不过,在交代的过程中,牛三还不忘强调自己是被迫的,如果不是那些海盗逼自己,自己肯定不会给他们带路,也不会铸下大错。
李若松一言不发的等着牛三把话说完,才开口说道:“牛三,你为海盗带路劫掠大楚百姓,此为投递叛国之罪,你跟着海盗一起打劫大楚百姓,此为抢劫财物之罪,你狗仗人势蹂躏女童致其死亡,此为奸、淫掳掠之罪,且咆哮公堂,无视法纪,藐视公堂,数罪并罚,先打二十军棍,再斩首示众。”
牛三一听,立马剧烈的挣扎起来,周平不防备之下差点被牛三给掀翻在地,幸好旁边周和动作快,一把将牛三的脑袋按在地上,周平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膝盖顶住牛三的后腰位置,两只手将牛三的胳膊反拧在后背上。
“你不过是个武官,你没权利杀我,你又不是县令,凭什么杀我,我不服,我不服!”牛三被按在地上,大声的喊道。
李若松踱着步子走到牛三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牛三,那眼神,似乎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一坨令人厌恶的粪便,“本官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同意转为军户的,既然是军户,就归本官管辖,本官说的可对?”
牛三一下愣住了,他都忘了这件事,为了寻求精海卫的庇佑,他们这些人都同意加入军户,那位姓周的军官还让他们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的,牛三此刻恨不能按手印的人不是自己,这会儿了牛三终于开始恐惧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哭喊道:“大人,大人,我知道自己错了,知道错了,求求大人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求达人饶了我吧。”
见李若松没有松口的意思,牛三又喊道:“刘家的,刘家的,我求求你,求求你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帮我跟大人说说话,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刘家婶子冲牛三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敢,老娘就只想看着你死,你想让我放过你,除非我家丫丫能够活过来,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牛三有些绝望的挣扎了几下,见自己完全没办法摆脱压着他的人,开始谩骂起来:“你们这帮子不要脸的货色,都忘了我哥是怎么死的吗?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白眼狼,他怎么会死?他要是不死,你们这些人早就都死了,你们居然一点都不感恩,一点都不念着我哥的好,就只会欺负我这么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听到牛三的话,有些人的表情开始动摇,牛三虽然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货色,但是他的哥哥牛大确实是个好的,也确实是为了救镇上的人死的,他们之所以对牛三这么忍让,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都记着牛大的好,想想牛家除了他哥留下的那个两岁多的双儿,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了,总不能让牛家就这么绝了后,镇上的人有些犹豫,想要为牛三求情。
李若松挑挑眉头,没想到这个牛三还有些急智,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这要是碰到其他的官,没准真能保住一条命,只可惜,李若松从来不吃这一套,想到以后驻地的管理,李若松是下了决心的,牛三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对应的代价,如果牛三触犯了这么多条律法都不死,那么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极为不好的示意,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即便是触犯了律法,只要有人给你求情,你就能够免掉一死。
“章老先生,牛三的兄长可有子嗣活着?”李若松问道。
章其连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牛大有个孩子还活着,是个双儿,名字叫牛林,就是这个小家伙。”
章其说完,从他身边人的怀中抱出一个正在吃手指头的小家伙,小家伙脏兮兮的,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裳,有些瘦,正一脸懵懂的看着李若松。
李若松见到小孩子总会心软,“有些瘦了,章老,这孩子暂且交给您老帮忙照顾一段时间,日后会有人专门照顾他,他的父亲是个英雄,等他长大后,我希望有人能将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他的父亲不是不要他了,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为了让更多的孩子不失去他们的父亲,牺牲了自己,挽救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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