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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夫果然是大夫,办事周到而细腻,我们很顺利地出了京城。
正值初秋清晨,难得的凉风飒爽,我掀开车帘偷偷看外面的景色。
满眼的桔红色,铺满金灿灿的麦田地,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幼时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在脑海里窜来窜去,我怎么也抓不牢它们。
我不知道我和晏清究竟是怎么开始的,我问过晏清,他却说,我都不记得了,还提旧事干嘛?
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琢磨着等我和他重新安定下来,我一定要缠着他问问清楚。
想到晏清我心里总是像涂了蜜糖似的,于是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斜靠在车门的地方,精神似乎好转了不少,正低声和赶车的陶大夫说着话。
我爬到他们身边,听他们说话。
晏清似乎很担心追兵,拢起眉头对陶大夫道:“他们很快会察觉的。”
“我会派人弄两个死囚到你们牢里,然后烧一把火。到时候尸体焦糊,是真是假就谁也说不清了。”陶大夫回道。
晏清垂头不说话。
我抓住晏清的手,问他:“你是担心追兵来了后,又像上一回那样搞得我都记不得往事了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手冰凉冰凉的。
我道:“我记起来的都是困扰我的事儿,就算又忘记了,也未尝不好。”
他还是静静地看着我,只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眼神宛如外头初秋的晨曦。
我觉得他十分好看,忍不住也呆呆看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猛地一停。陶大夫不满地道:“你们两个可腻歪死人了!”
我回过神来,只见陶大夫已经跳下马车,正伸手掸着袖子。他见我看他,便将手里的马缰递给我,道:“好好看住马,这一路下去山路不少,可别腻歪着走神摔死了。”
晏清闻言一楞,问他道:“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陶大夫已经掸完了袖子,站在薄薄雾霭里笑吟吟地回道:“我当然是要回京啊!”
晏清看着他,神情凝重。
陶大夫笑道:“晏三公子,我这个人呢,喜欢无拘无束,最讨厌欠着人什么。我今日这一番举动是在偿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你也别过意不去。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不欠谁,多好!”
“我当年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晏清纠正道,“你今日救我却有性命之虞。”
陶大夫笑得更起劲,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回道:“这可不见得。谁知道有人是不是见不得我死,就把这事儿给悄悄压下来只当你们死了再不追究呢?”
晏清闻言冷笑一声,道:“你指望姓陆的保你?”
陶大夫突然不笑了,一张脸难得严肃,看住晏清。
“情不知何时起,一往而深。”他十分认真地道,“晏三公子,这可是你说的。”
晏清闻言一颤,回头看了我一眼。
陶大夫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再一次展颜笑道:“我在外面游历了五年,见识了许多,却始终不如在他身边吵吵闹闹更快乐。我已如此,自然也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在乎我。”
说完这句他迎着晨风精神抖擞地朝晏清行了个礼,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行完礼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看着晏清道:“晏三公子,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要尽快服药才好。”
说到这里他却侧头看了看我,踌躇半天又对晏清续道:“况且那解药的后遗之症也不是人人都会有的。就算真的有了??你想想盛昭是如何待你好的,不也应该宽心么?”
杨柳依依,陶大夫就这么走了。
我坐在马车头,正待启程,却听到陶大夫的歌声飘渺而来。
我回头,只见陶大夫已经走得很远了。他的影子被晨光晕染开,在官道上一左一右地摇晃。
”他在唱什么呀?“我问晏清。
“他唱的是梁周边境上流传的一首民歌,讲得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我“哦”了一声,回头看着晏清。他全身都沉浸在金色的晨曦里,似乎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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