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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许世平却三番四次撞见他，两人还打过一架。单手不敌双拳，自然是许世平吃亏。

那一回，是云析亲手替许世平擦的药酒，当时许世平心想，虽然挨打的是他，可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时日一长，文睿逐渐也就死了心，不再多做纠缠，只偶尔醉酒后，口中念念有词，埋怨云析飞黄腾达以后不顾念旧情，转眼间就忘了他这个自幼时一同长大的哥哥。

云析听说以后，只微微一笑，在心内暗道：若真的可以忘了你，那该有多好。

他始终静默地听着有关于文睿的一切。

听说他娶了二房三房。听说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听说他自请入朝为官，皇帝没答应，但晋了他为智孝侯。听说他因为小事抽了某个皇亲的马夫一鞭子，结果隔天冷静下来，天没亮全就赶着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云析怅然，这辈子和文睿，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然而，乱世足够摧毁一切的所谓定局。

谁也没有想到，忽然有一天，前朝车马会载着上任皇帝，气势汹汹地杀回皇城。

过了一轮安逸日子，城里的皇帝被吓得慌了神，连夜急诏云析入宫，拉着他商议退敌良策。

云析也无计，一座孤立无援的城池被包围，从来就只有坚守和投降两条道路可以选择。

皇城被攻破的那一日，正好是十一月初九，云析十七岁生辰。

当时他正和许世平在一张桌子上吃晚饭，许世平仔细地剥着清蒸螃蟹，肥厚的腿肉全都落在他碗里。

外头忽然间就吵闹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云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刘氏以长钉穿掌的那一天。

左手几根手指紧跟着无意识地动了动，许世平见着，也不顾手上油腻，丢下蟹腿后，即刻一把握住他。

这一次，云析终于没再躲避。

许世平惊喜，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他略微有些傻气的笑容当中，管家冒失冲进门，“野皇帝跑啦！旧皇帝进城了！”

许世平心中激动，站起来连饮三杯。

云析看了他一眼，接着借故离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