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宁宇思忖半天说道:“我还真是忘了。”青莲闻言,失望起来,有些不快。赵铭止急忙打圆场说道:“她连自己从哪来的都不记得了,何况些许小事。”青莲闻言,笑了起来,倒也释怀,扯了柴宁宇在她耳边说道:“那次我出上联,浮萍随流去,不知何方。公子戏语道:既然不知何去,何不来此?”
柴宁宇闻言想了半天,还真是想不起来,于是笑道:“还真是记不起来了。”青莲闻言,眼眸流转,望着柴宁宇道:“那若是今日我还出此对,公子还那么答么?”柴宁宇闻言愣了一会,青莲是在向她传情达意,柴宁宇怎听不出来?思忖半响后说道:“如今我也都飘萍一根,不知何去。”青莲转了身,去拿酒壶,低眉颌首,轻声道:“只要有心,别的不怕。”
柴宁宇急忙举杯:“喝酒,喝酒。”
一群人喝到东倒西歪才从清乐坊出来,走在街上,柴宁宇醉醉颠颠,用扇子点着街上的人说道:“看这些人,行路匆匆,究竟有几人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赵铭止也醉了,闻言道:“你管人家去那里”
正说着,街上忽然过来一辆马车,是八匹马的马车,车上黄金为饰,轻罗为帐,锦绒为垫,车前有护卫开路,车后有巡骑随行,马车四周的轻罗帐全部搭了起来,车上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额上带着金抹额,容貌秀美,看上去雍容华贵,却是一个美貌女子。
赵铭止不禁道:“咦,这女王怎又来临安了?”
柴宁宇闻言,也抬头看去,却是格玛。她一时愣在那里,愣愣看着格玛,马车从她身边经过,车上的格玛也看到了柴宁宇,秀眉微微攒起,双目一直看着她。身边有人问赵铭止道:“莫非她认识云鹤兄?”
赵铭止随口道:“何止认识。”
柴宁宇和格玛的目光互相对视着,渐渐远离,格玛的目光很复杂,似乎欣慰,又似乎忧伤。柴宁宇愣愣站着,赵铭止走过来拖了她的手臂道:“走吧走吧,她在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对你不利。”
谁知两人才回到府里,下人就来传话说赵峥要赵铭止带了柴宁宇去见他,赵铭止一听就觉得不妙,酒也醒了几分,再看柴宁宇还醉颠颠的,头疼之下,无奈硬着头皮拉了柴宁宇去见赵峥,柴宁宇这样一个人放在府中,赵铭止的父母要是之前还掉以轻心了话,再见过柴宁宇之后就放心不了了,今日赵峥特地要见柴宁宇,必然是有原因的。
到了后面正屋里,赵铭止就见自己母亲和赵峥都在,急忙跪下请安,赵峥看着立在一边的柴宁宇,大皱其眉,伸手拿了一本书扔在柴宁宇脚下,说道:“何为妇道,何为人伦,你这等人该好好学学,既然识字,且先去把这本是给我从头到尾背下来。”
柴宁宇低头一看,却是《女戒》,柴宁宇本就有几分醉意,此时一看,不禁大笑:“不必背了,这书我早学习过了,王爷听我背给你听。”她说着便背了起来,一直背了头三页都一字不差,赵峥看她背得流利,不禁皱眉道:“你既会背,就更该比别人懂道理,遵从妇道,安分守己才是!”
柴宁宇却道:“王爷必然不知这女戒背后之故事,若是知道,就不这么说了,当日东汉和帝之后邓绥,被宫中排挤,于是求问班昭,何以立足?班昭授之以女戒,叫她以此为兵法,这才有了垂帘听政之典故,有了后来自称为朕,咳嗽一声全国上下也要抖三抖的太后邓绥,王爷果然就是王爷,果非俗人,是要以此来激励在下么?”
话说完,赵峥的气的脸都青了,但是居然无以反驳。又听柴宁宇道:“在下自幼博览全书,但凡与我有益之物皆会兼收并蓄,管他讲什么,只看能不能为我所用,只要能为我所用,都会一一记在心上,王爷就不必费心了,在下告退。”
柴宁宇甩袖走人,赵峥愣了半天,忽然怒道:“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得,果然没说错,倘若女子都是她这样,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跪在一边的赵铭止止不住低头偷笑,赵峥不禁迁怒,指着他骂道:“你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来?不伦不类,讲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
这里柴宁宇回到书斋,看天色已晚,只是酒后头晕,有些昏昏然,正欲回房休息,突然脑后风向,柴宁宇急忙一侧身,一把剑擦身而过,刺空了,柴宁宇回头看去就见一名黑衣斗笠女子,站在那里,说了一声:“跟我来。”随即飞身上了墙头,向外纵去。
柴宁宇皱了眉,也飞身而起,紧紧跟上,一前一后出了荣国府,到了府邸后面一片杨柳林,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远远站着,柴宁宇走过去,眼前人却是格玛,格玛身边还有数名剑士,左右护拢着她。
格玛见她过来,远远便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接着。”话语中,一样事物向柴宁宇飞了过来,柴宁宇伸手接住,却是她在战场上弄丢了的软剑,格玛冷笑道:“一名将军,却连自己的剑都丢了,你还有脸活于人世?”
柴宁宇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说道:“你来见我,是要杀我,还是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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