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儿坐定,邵尘依然站着,她担心一坐下,所有的勇气就消失了,亦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站着逃离起来更方便。“洛儿,这些日子对你的欺瞒,是我的不对,但是纵然我骗过你多次,可是我对的爱情却从未掺假过。”杨洛儿不动,邵尘继续说道:“你这些日子一定也猜到了我的身份……”邵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说自己是杨氏的仇人之女?这么一说,不是生生地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邵尘踌躇间,杨洛儿抬起头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邵大人应该是江南邵家之后吧?”邵尘惊讶地看着杨洛儿,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杨洛儿冷冷道:“当年父皇以叛国罪将武林盟主邵清然秘密处死,其夫人楚若兮殉情而死,邵氏被满门抄斩,可谓是当年轰动全国的一件大事,但是据说当年有人模糊地看到一辆马车从后门经过,估计并不是什么谣言,而是还在襁褓之中的邵大人吧?”
邵尘低下头,对于那段惨案,邵尘没有任何的印象,可是现在经杨洛儿这么一提及,她内心仍旧对那个残酷的夜晚隐隐作痛,毕竟,那是她曾经的家,曾经一个完整、显赫、和谐的家,有着爱自己的父母,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她本可以像其他孩子一般,在父母的疼爱下快快乐乐地长大,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但是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却因为杨政的一时私心,而尽成泡影,如此的血海深仇,若是不报这仇,她还真的不太甘心,若是自己都不替父母报仇,那九泉之下的父母将会对自己多么地失望啊!
“邵大人,不论当年的邵盟主是有罪还是无辜,你作为他们的女儿,必定不会轻易放下这段灭门之仇吧?父皇已经驾崩于战火,所谓父债子偿,皇兄也不幸殉国,父皇的子嗣中就剩我一人,这血债终究是要有人来偿还的,你想如何,尽管动手吧。”杨洛儿盯着邵尘,眼里尽是冷漠,邵尘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杨洛儿,心里的痛一点一点地加剧,自己当如何?她还能如何?难道真的像赵正安所说的那样,在攻下京师,统一全国之后,将杀洛儿以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
“怎么?邵大人不会是想等到攻进京师之后再动手吧?那好,这几日我就好好活着,等一统天下之日,我自会顺了你的心意,不过多等一段时间罢了……”杨洛儿戏谑道。“洛儿!你闭嘴!”邵尘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表情因为心痛开始扭曲,杨洛儿的眸子里不再似从前一般,现在的里面,满是讽刺、仇恨和怨愤,,还依稀地有一层雾状的东西……杨洛儿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道:“邵大人,你说过你爱我,原来你就是这么爱我的,洛儿今日可真是领教了!”邵尘可以忍受杨洛儿亲手杀了自己,可以忍受杨洛儿离自己而去,甚至可以忍受亲眼看着杨洛儿嫁给其他的男子,可是,她无法忍受杨洛儿如此轻贱她们之间的爱情!
“杨洛儿!你竟然如此看我!呵呵……也罢!”邵尘惨笑两声,摆摆手,道:“我还道你杨洛儿能和世人不同,我还道你那晚对我说的话是真的,我还道你真的可以放下这仇恨……哈哈……”邵尘一拂袖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杨洛儿一个人对着晃动的灯烛,两行清泪渐渐地顺着惨白的脸庞流了下来。
“赵庄主,前方好像不对劲。”一个士兵对赵正安道,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赵正安眯着惺忪的睡眼,往士兵指的地方看去,发现那树丛窸窸窣窣的在动,赵正安警觉起来,道:“所有人搭上弓箭!”赵正安刚喊完,密集地箭铺天盖地地飞了过来,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混乱中,赵正安的肩头也中了一箭,他看敌众我寡。慌忙大喊:“往后撤!”他扯住一个士兵,道:“快回去报信,告诉少主,有……唔……有人入侵……”赵正安拼命把那士兵往里推,看着那个士兵进了山洞,他才捂住后背刚刚添上的一箭,他踉踉跄跄地往山洞里走,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少主!!!少主!!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有人攻进来了!!”邵尘听到外面混乱的声音,早已顾不得心中的伤悲,穿好战甲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个士兵满身是血,身中数箭,一边爬一边大喊,整个洞穴一片慌乱,众多的将士都跑了出来,到处都挤着人,邵尘大吼一声:“准备迎敌!”说着,拔出剑来,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她知道,在这个时刻,最是不能慌乱,最是不能怯懦的,她这个主帅,必须给整个军队带来士气!
邵尘想也没想,一头扎进了茫茫的、幽深的夜色。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自为王
邵尘一出洞口,杀声扑面而来,一个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举着刀枪冲进洞来,洞中的人士兵早已涌了出来,两下刀剑相接,乒乒乓乓,血光四溅,远处的山谷里鸣起了战鼓,丛林中闪现着火光,整个山脉尽是人声,邵尘大叫一声:“不好!”便要往会退。
“小尘儿,别管我们,你快去退敌,我自会照顾她们的!”文忆舞在洞内大叫道,邵尘看到文忆舞衣服凌乱,似乎是慌忙穿好的,邵尘吼道:“随我回去,不要出来!”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拽着文忆舞便往洞里跑,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不要,却不能失去身边的几个女子,邵尘扯住跑出来的二掌柜,把文忆舞推向他,道:“快护送几位夫人离开,若是她们有半点损伤,我就要你的命!”文忆舞深深地凝视着邵尘,邵尘勉力笑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道:“舞儿,保重!”
邵尘转身离开,她不知道,文忆舞在那一刻有多么想冲过去和她一起战斗,只是文忆舞同时也知道,若是自己和邵尘在一起的话,会让邵尘分心,在这危难关头,自己不能给她添乱。“吴诚安,纳命来!”冲到洞外的邵尘抱着必死的决绝,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冲着火光四射的山野里喊道,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震天的杀声和不绝于耳的刀剑声,还有惨叫声,本来寂静的天空被映得通红通红。邵尘杀到树林里,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赵正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赵庄主!赵庄主!”邵尘抱起赵正安大喊道,并输了点真气给他,赵正安慢慢醒转过来,邵尘见他嘴唇蠕动了两下,没有声音,便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过,赵正安微微摇摇头,嘴里喃喃道:“少……主……快逃……快……快……”大概是那口真气的效力散了,赵正安的眼神也渐渐地涣散了,邵尘心里一急,将赵正安的穴道封住,背着他从乱箭中飞走,杀了几个士兵,洞穴里起了火光,浓浓的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知道大势已去,咬咬牙,振臂一呼,道:“随我撤!”残兵败将们马上丢盔弃甲,放弃了抵抗,纷纷四处逃窜起来,邵尘抢了一匹敌军的战马,纵马奔走。
“邵贼莫走!纳你人头来!”一个将领带着人从后面拍马追上来,那将领的马快,没用几下便追了上来,邵尘不得不拔剑相迎,眼见着后面的大军如潮水般冲了上来,邵尘怒对苍天道:“既然你要亡我,我就绝不怜惜这些人性命了!”“大胆狂徒!还在胡言乱语,看本来收下你的项上人头来替天行道!”那将军看邵尘指天怒骂,心下也是怒火升腾,一枪刺了过去,邵尘运足真气,大喝一声,将那枪生生看成了两半,那将领正自愣怔间,邵尘直接冲着面门就砍了下去,那将领还没反应过来,就做了刀下亡魂,邵尘眼睛通红,冲那汹涌而来的大军奔去,一把剑舞天地惊动,鬼哭神愁,杀人如同切瓜砍菜,刀锋闪现之处,只见血色四溅,连那马都浑身上下透着煞气。
“全部停手!”混战之中,一声浑厚的声音仿佛天音,从不远处传来,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邵尘的剑滴着血,垂在腿边,邵尘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骑在马上的吴诚安,吴诚安浑身穿着钱丞相御赐的黄金战甲,一身贵气,身上透出的镇定自若和眼神中的深邃和睿智更是将一个大将军的形象衬托得无比光辉,吴诚安冷笑道:“邵尘,你也是前朝驸马,怎么就如此不识时务!你若是投了我朝,以你的才能,比能享得荣华富贵,何必要做反贼,往死路上走!”
邵尘仰天大笑,道:“我邵尘一不是为了前朝君主,二不是为了我的慧云公主,三更不是为了所谓的忠义之事,我乃是前朝武林盟主邵清然之子,当年一门忠烈,惨遭灭族,今日我起兵,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这天下之主的位置,我坐定了!”众人无不惊讶,吴诚安的脸色也变了,他朗声道:“你这反贼,如此猖狂,离经叛道,十恶不赦,今日我吴诚安替天行道,砍了你的头以祭天地,为我们牺牲的战士们报仇雪恨呢!”三军用命,尽皆出动,天雷地震,杀声四起,冷风挟着阴森之气而来,邵尘自若一笑,仿佛就是泰山崩倒于前亦能面不改色,她看着抚着雪清剑,笑着喃喃道:“爹,娘,孩儿不孝,拖到现在亦不能为你们报仇雪恨,希望等会到了九泉之下,你们能够原谅孩儿。”
邵尘手臂上的伤口里流出汩汩的鲜血,她已经身中数箭,鲜血流到那雪清剑上,覆上了整个雪清剑,突然那血停止了流淌,它们慢慢凝结,最后,整个剑变成了通体黑色,泛着诡异而阴森的色泽,邵尘拿着剑,看到剑刃上映着的自己,满脸鲜血,一双眼睛里布满了夺命的狠戾,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不见了,此时只有一个心中充满仇恨和怨怒的阎罗,在这旷野之中,在这朔风之中,飒飒而立。
“喝!”邵尘运足十成功力,奋力出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人能敌,硬是在那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直奔吴诚安,吴诚安嘴角扯出一条冷酷的弧度,拔出剑,道:“十几年前,你还那么懦弱,没有任何的本事,没想到今日也有些才能,竟然能撑到现在,哈哈!!!”邵尘冷笑道:“吴诚安,当年赤峰山下,我确实不如你,但是今日,我要用我的剑告诉你,谁才是天下正主!”
邵尘扬起剑,吴诚安挥剑相迎,令谁都没想到的是,吴诚安的剑被雪清剑“叮当”一下砍断了!邵尘趁着吴诚安愣神的时候举剑挥下,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个人……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是奸贼
邵尘的剑狠狠地向吴诚安的颈项上砍去,突然“叮当”一声,邵尘的剑被什么东西格挡开去,邵尘胯下的马嘶叫了两声,邵尘慌忙拽进缰绳,稳住身体,怒道:“到底是何人?尽在暗处捣鬼,何不出来现现!”爽朗的笑声从天上传来,邵尘愣住了,这声音如此熟悉,怎么听怎么像一个人,这个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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