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只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的机会。虽然这不是原来的打算,但她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她只打算窝着她的被窝,看著书,偶尔,耍弄一下他人,一些自以为是、高傲却不得不快向她救助的人。
墨羽也许会为着自己的身世稍稍自卑,或者更多的是痛恨和冷漠,不过,在那些高傲的人面前,她绝对可以比他们更高傲,更不可一世的高傲。
陈凯已经等候多时,终受不了墨羽的一言不发,准备转身离开,他身为狱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单是墨羽要翻案的事就够他烦了。
「陈凯,」陈凯刚转身,墨羽便把他喊回来,「我出去之后的翌日晚上,带你的妻子和替死鬼来吧。」
陈凯闻言,眼前一亮,彷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竟然还有热泪盈眶,连忙道谢。
「你应得的。」墨羽笑了笑,看向楼梯,「另外,我要前狱长的住址。」
陈凯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墨羽的话代表了什么,墨羽要展开报复。
该按她的吩咐去做吗?毕竟前狱长也算是提携过他,即使作用并不大。
内心挣扎了一会,陈凯咬咬牙,道:「好,我会想办法。」
如果墨羽要报复,前狱长该是会死得很难看。轻轻摇头,幸好他晓得凡事留一线,不然,报复名单上也会有他的名字。但是,墨羽又怎么肯定自己能离开?陈凯不明白。
「有话要说?」墨羽偏偏头。
「你就这么确定,你可以出去?虽然我也不相信你有罪,但既然之前的人能把你收监,可以封锁消息,他们怎会让你那么轻易就出去?」陈凯问。
墨羽笑了笑,道:「只有当权者才是值得注意的部分。」
「当权者?」
墨羽摊开了手掌,看了看手掌,又反过来看手背,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陈凯,你还不明白吗?每件事每件物品,包括人,都是有价的,一个人值多少钱,就是那个人的价值。每一条命都可以买回来的,想别人高价买你的命,你得提升自己的价值。」
所以,有人愿意出价,把墨羽买出去。
墨羽要提出上诉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传媒与社会大众都对墨羽的案件非常关注,一夜之间便弄得沸沸扬扬,墨羽顺理成章成为焦点人物。
萧沐雨压根儿没想到社会是如此热切地关注案件发展,消息传开才两天时间,传媒便有了个案专题,那些背景资料并不易搜集的,萧沐雨想,大概也是由洛宸暗中提供。
社会上,普遍的声音是倾向支持墨羽,这让萧沐雨感到一点安慰,她与洛宸不是孤军作战了。
不过,这样的关注,对墨羽来说有好有坏。的确如洛宸所说,公众是可以向当局施加压力的,如果当局想以只手遮天,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这国度,早已不再存在妨碍新闻报导这事。
但萧沐雨担心的,是墨羽能否适应。先别说墨羽已经被困了十多年不见天日,萧沐雨也担心审讯正式展开之时,墨羽得面对众多媒体,把自己坦露于人前,成为众人的焦点。萧沐雨担心她不适应,也担心她心理会承受太多压力。除非是经常面对传媒的人,一般人面对镜头也会感到焦虑,何况是墨羽,能否承受人们向她投来审视打量的目光?
可是,担心也没用,萧沐雨也只能在探望墨羽时候多为她做一些心理建设。
话说起来,现在萧沐雨要探望墨羽比较困难了,手续繁复了,墨羽也被调往正常的监狱中囚禁。虽然仍然是单独囚禁,墨羽不必适应与他人一起生活,可是她最爱的书没了,当局现在只肯给她带着数本书,墨羽虽无多说,但萧沐雨也知墨羽有些怨言。
也许,等墨羽释放之后,萧沐雨为她觅居所时,把书这一点都考虑进去吧。
现时最受困扰的,大概不是墨羽,是萧沐雨。
「洛宸……呜呜呜……」萧沐雨好不容易才排除万难到达洛宸的办公室,看到洛宸便忍不住泪流。
洛宸放下手上的工作,把萧沐雨扶到沙发坐下,才问:「怎么了?」
「哇──」一声直接大哭起来。
「噢,你流血了。」洛宸发现问题了,萧沐雨右手手臂近肩膀的位置被利器划出道血痕,立刻拿来急救用品,「我给你清理伤口。」
「好痛……」萧沐雨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下。
洛宸在萧沐雨的手臀伤口上呼了两口气,带着微笑说:「这样就不痛了喔。」
「屁喇!骗人的……」萧沐雨至少是破涕为笑。
「哭红鼻子不好看的。」洛宸在她鼻水亲昵地刮了刮。
「都是你喇!不然我才不会被那些记者、摄影机撞倒的,还被不知名物体弄伤,最后还是挤不进大门。」萧沐雨又哭又笑的,好可爱。
「嗯,最近略微发胖了。」洛宸见萧沐雨鼓起腮帮子,便笑说:「开玩笑的,身材刚好。如果你大叫,『我是萧泊的女儿,你们都给我滚开!』我相信那些记者会让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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