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蹇宾和狴犴找到他们俩时,他们已经两相沉默许久了。
椒图被狴犴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陵光也去了狴犴准备好的客房。
房内,趁着四下再无他人,陵光又拿出了那个本子开始研究。
倘若这真的是他兄长的,那么照理来说应当不是空白一片,而是被他用什么咒术封印起来了。
陵光一手无意识的摩挲着那个图腾,在仅有的记忆中翻找那些可能有帮助的咒术,最终无果。
他单手托腮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的本子,面带苦恼。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吵闹了起来。
陵光收好本子,起身走出去查看情况。
刚一推开门,他就看见孟章抱着执明匆匆忙忙赶去哪里,白泽也紧随其后。发出吵闹声的是硬拉着蹇宾要打架的睚眦和扯住狴犴要回去找椒图的螭吻。
蹇宾见陵光出来了,眼睛一亮,三两步跑到陵光身侧,对睚眦说:“我找陵光光还有事,要打架你自己去找别人打!”
睚眦还要过来,陵光轻飘飘地瞅了他一眼,他立时蔫了,委屈地去欺负螭吻。
烦人的小孩离开了,陵光这才扭头问蹇宾:“执明怎么了吗?”
蹇宾似乎也才想起正事,匆匆和陵光解释了几句。
原来是孟章与执明由于一些事情吵了一架,气急之下执明首先自行前往江宁城,却恰巧碰到了土属克他的蛊雕。打斗之中执明不慎为蛊雕所伤,孟章和白泽赶到时执明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不过听蹇宾的语气,执明受的伤也不重,而且白泽已经在当时为执明治疗过了,陵光不明白缘何孟章方才看起来还是那么紧张。
蹇宾听到了陵光的疑惑以后笑笑,回答:“因为孟章和执明的关系不一般呀。”
“不一般?”陵光伪装成黑色的双眸中闪过好奇。
能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蹇宾似笑非笑地揽住陵光的肩,压低着嗓音轻声说:“就和我们一样。”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令陵光瞬间炸毛,他一把拍开蹇宾的手,侧开一步,道:“你做什么?我们又能是什么关系?”
他半眯起的双眸中带上了危险的意味,似是在警告蹇宾。
蹇宾低笑几声,眸底是陵光看不懂的柔和。他悠悠地继续道:“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夫夫关系啦。”
不轻不重的四个字砸在陵光心头,卸下了伪装的蹇宾面容依旧是那副可爱的模样,却平白多了一抹威压,让他看不懂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绝对是在开玩笑吧!
说到底还是很纯情的陵光耳尖漫上一丝粉红,撇过头不自在地说:“谁,谁跟你是夫夫关系了!别以为我记忆残缺你就可以耍流氓!”
蹇宾微歪头,莞尔,双手负在身后又朝陵光走近几步,淡笑道:“我没在开玩笑哦,我们可是拜过堂的。”
陵光想后退,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双手紧握了一下,憋出一句:“谁信你啊!”
紧接着他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蹇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了敛了笑,低叹一声,道:“也只有你不信我了。”
这头,陵光一路走出了九龙子的府邸,到了附近的一个小亭子才放慢了步伐。
他一手覆上心脏那一块位置,企图压下那处的狂跳不止。
蹇宾刻意弄得低哑的声音还回荡在他的耳边,宛若魔咒一般。
陵光甩甩头,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那股奇怪的感觉压制住。
他抬头望了眼四周,发觉自己身处的小亭子旁有一株开满小白花的树。陵光说不上树名,只是三两下窜到树干上去坐着——唯有坐在高处时他能够更加地冷静。
清风吹拂,带来阵阵花香,陵光的心跟着平静下来,他又开始思考蹇宾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打认定蹇宾只是在把自己当作替身以来,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比如他为何会在他初次提起兄长时沉默几息,他为何要在自己面前装柔弱。
但是依旧解释不了他那番话的动机。
莫非,蹇宾和他兄长原本就是那种关系?
联想到这一可能,陵光心头一跳,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后,陵光决定不再去想这个了,继续研究疑似他兄长遗物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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