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小蝴蝶再也不敢在我面前提起许灼的名字。期间北广来医院看过裴明珠,北广的发型变短了,看起来少了以前的流里流气。我们遇见过几次,但他对于那个名字也是闭口不言,也许是小蝴蝶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我和许灼之间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淡薄如水。
裴明珠正式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我收到了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我和裴明珠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专业。我将这个消息转告给明珠听,她躺在淡色的病床上一动不动,怕将伤口撕裂发炎,只扯起嘴角笑。
我靠,夏平安,上帝还是公平的,他夺走了一些东西总会送还一些回来。
我故作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说什么呐?上帝会将两样东西都还给你的!他对我说的!
语毕,她突然温温婉地笑开了去,我听见她轻轻地说话。她说平安,如果上帝要还给我的话,你也不会三天两头的跑去和李医生吵架。上次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哪怕是植皮,也回天乏术。
而后我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无论我多么的会安慰人,面对那刻的裴明珠,我也是词穷的。只是我终于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哪怕这个决定会让我爸妈失望。
从提出在国内上大学,不要出国开始,我妈将我锁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让我不要受外界干扰好好考虑清楚,自己的未来,哪能如此儿戏。可是在那一个星期里面,我什么也没有思考,因为压根就没有悬念。这样为我的裴明珠,试问,我怎么可能将她舍下,去远渡重洋,留她独自一人面对那几年的世间沧桑?
我爸妈最终没有拗过我,毕竟我和明珠上的那所大学,也是一国家重点。大概是,他们难得见我如此的坚持一件事情,也深知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所以最终由了我。
在明珠住院期间,我只见过她爸妈一次,听说出事的时候两人都在出差,未能及时通知到,所以裴明珠已经在医院治疗许久以后,他们才姗姗来迟。不过我见她爸妈的时间是分开的,她妈妈穿着打扮特别端庄,盘着一贵妇人的发髻,身上披着巴宝莉当季最新的薄纱披肩。
看见明珠身上的伤口,她张了张嘴,最后只问出一句疼不疼。我看见裴明珠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我想,没有人能够接受在自己几乎就要死掉的时刻,最亲的人居然为了所谓事业在奔波,而没有随身关切。我理解裴明珠当时的感受,所以才在适当的时候将裴妈妈支出了病房,叫她去问医生各种情况。
明珠的爸爸来得迟一天,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他塞了一张信用卡给裴明珠,什么话也没有说,匆匆离开了。当裴叔叔风尘仆仆地一阵风来一阵风走后,我颇有些尴尬,于是开玩笑的问裴明珠,你爸妈是不是某国会议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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