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阁楼吧。”她老公指了指楼上,“估计在布置孩子房间,听不见。”
上楼了才发现烂男人居然也在,我同他草草打了招呼,并警觉四下望着,搜寻大神的影子。
没有,关蕲不在。
“林小尚你来了?”汶姐从一间房里探出头来,“进来进来,我在和蕲蕲打电话呢,你也顺便催一催稿子。”
我看她调养得满面红光的脸,定是此前两月我见她时多了些肉,不禁笑道:“就来。”
蓝色主调的房间,灯火柔软美好。汶姐一身白色常服,她神秘地眨了眨眼,说着她让大神顺道求他奶奶保佑她母子平安。
烂男人当即笑了,笑起来依旧好看到欠教训:“那是人家奶奶,保佑了你俩谁去保佑他?”“就借几个月,会还啦。”汶姐对着烂男人挥挥手,而后开了免提,“蕲蕲你带吃的给我没?要特产。”
大神那边十分安静,偶尔有几声车鸣,他闷笑了两声:“你自有了宝宝后越发不客气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见外过啊。”汶姐涎皮赖脸正要继续说着什么,大神那边似乎看见了什么,低低“啊”了声,而后对我们这边笑道:“阿汶明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哦。”完全是把汶姐当小孩子哄的语气。
正巧楼下汶姐丈夫叫吃晚饭,汶姐只得草草说了几声“好”便挂了。
汶姐怀了孩子后更孩子气,下楼时烂男人故意逗她:“你看阿蕲也嫌你烦找借口挂了。”
“哼!”汶姐扭头不理。
可我隐隐听到楼上有什么声音,手机震动的声音,就从方才打电话的那个房间传来。但当我伸手欲唤住汶姐时,那声音又消失了。因为时间太短,我觉得或许是听错,便作罢了。
“呀,”吃过晚饭,我同烂男人上楼继续陪汶姐布置房间,只见她刚拿起手机,便惊讶道,“刚才蕲蕲又打我电话了……奇怪了有什么急事么?”她回拨了回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真奇怪……他可能和我打太久电话没电了。”汶姐一脸迷茫,“他找我有急事怎么办?”
“要有,他会找家店打给你。”烂男人先是拧了拧眉,而后又耸耸肩,“我看他本是想问你最近吃些什么口味的零嘴,好买给你。”
我也对大神打电话这原因一头雾水,原本站一旁听着,张口欲言,听烂男人这么一说倒有些道理,便闭口不谈了:“过些时候他或许充好电了,你到时候打给他不也行么。”
“也对,”汶姐嘻嘻一笑,把手机随手放在了一旁,“等他回来就有好吃的啦。”
“幼稚。”烂男人又故意作弄她,汶姐立刻同烂男人打起了嘴仗。
我扶额,怨不得他们布置了半天什么也没做成。
第10章 林尚(六)
我发誓,我承认,我幻想过关蕲的死亡,众人悲伤的,无比平静的,又或是白发苍苍的遗容或是什么,他嘴角一贯的微笑我从不会遗漏地去添上。
他的死亡,一定是平静地如同无风的白日落下的雪,美好得如同微寒的雨夜轻扣窗棂,最后那嘴角的微笑令人熟悉到如同湖心被巨石砸碎平静般让人爆发哭泣,所有人都追念他的成就,爱慕他的温柔,思及他自年少俊朗至今日苍然白头,看着他躺在铺满芬芳扑鼻的矢车菊上,永远安静温和,哪怕是死亡。
但真的站在殡仪馆中时,我迷茫了。
漆□□仄的空间,被突兀地打开的白炽灯映照得一切都暴露无遗,正中央一口长方水晶棺,棺中的人令我感到陌生又熟悉。
那的确是关蕲,卡片上写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一张被化过妆的可怖惨白的脸,僵硬的睡姿,没有微笑的嘴角——这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关蕲呢?
迷蒙中我自后门出去,觉得难以呼吸,将一室恸哭关在身后。
很好的艳阳天,后门外的小道上男男女女行色匆匆,或悲或静,有些许从旁的房间后门出来蹲在地上抽烟的,小道尽头的小卖部似是无悲无喜地伫在那里,给前来致奠的人提供服务。
干燥的天,无风。
如果是雨天的话,我一定会被感染,痛苦或发泄。
但这是一个艳阳天,明晃灼人的太阳如同关蕲已死的事实,明亮至无法直视,灼热至无力反抗。
关蕲在同我们通话提到有人敲他车窗,他猜测是他停车时间过长,匆匆挂了电话。
但他、包括我们这一群呆子,却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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