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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如银铃：“小心我跟埃德玛说。”

“哎，别。埃德玛要知道了，肯定会恨死你和我了。”穆沙慌忙拦住阿瑶说，“你还不知道吗，她可喜欢巴鄂铎了，心心念念要当他的新娘，连肚兜都做好了。”阿瑶一愣，这她还真不知道，这一年来都把心思放在利牙身上了，没注意到埃德玛的变化。穆沙这么一说，她还真不好去向密友告状。

“什么时候的事？”阿瑶好奇地向穆沙打听。穆沙刚要张口，便听到一把子清澈的声音在叫着：“阿瑶，阿瑶！”两人一愣，看到利牙站在阿瑶的面前，双手捧着那只硕大的白公鹿头，一脸兴奋地瞧着阿瑶。穆沙还是第一次看到披着芬芳的藤萝的美丽少女，不禁愣了，对她捧在眼前的公鹿头视若无睹。

阿瑶也吓了一大跳，慌张地向广场中央望去，果不其然，刀山上的战利品已经不翼而飞。她连晕眩都不敢，急急地低声问道：“你怎么给弄来了？”利牙茫然地望着她，像是在说你不想要吗？阿瑶忽然想起来，她刚才跟穆沙评论战利品的时候，手曾经对着公鹿头指指点点，利牙兴许是误会她想要这个东西，就去取来了。她叹了口气，看看穆沙还在发愣，急忙低声哄利牙把这个东西给放回去，再不放回去，等会儿人们发现奖品没了，到时候肯定是一阵慌乱，不吉利啊。

利牙听话地转身跑了，穆沙回过神，发现没人了，愣愣地东张西望：“哪去了？”阿瑶又急又好笑，不敢告诉他，只是偷偷瞥着利牙在众多人们的眼前以神鬼都要自叹弗如的速度飞跃过擂台上摔跤的男人们的头，越过火海，轻盈地跳上刀山，将公鹿头稳稳地放了回去，再跑回来，继续隐匿在树木的阴影中好奇地观看人间的祭典。阿瑶暗暗松了一口气，摆手叫利牙紧紧跟着她，别再四处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养个兽孩不容易啊。

阿瑶和利牙的故事，我想大概十几章就能讲完吧，不废话的话，十章内完成也许是可能的，要详细点说还是要简略点说，这是个问题，嗯嗯。

46、第四十六章 风声

想到穆沙的话，阿瑶有些担心，便跟穆沙说不放心利牙，怕她又惹出什么事来，要去看着她，便招呼利牙跑出了广场，到边上的小山上走去。利牙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广场，蹦蹦跳跳地跟着阿瑶上山去了。小道转了又转，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是一处不是太高的断崖，石崖上清泉淙淙，周围是低矮的灌木，站在上面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广场的热闹全景，利牙很高兴，便跳到大石头上张望。

擂台上打了很久终于只剩下巴鄂铎，他站在刀山上高举着公鹿头，向着四方炫耀胜利，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一样的喝彩声。他四处张望，怎么也找不到他中意的姑娘，而埃德玛，那个白皮肤的姑娘就站在很显眼的地方激动地盯着巴鄂铎，可是巴鄂铎只是扫过了她一眼便继续向别的地方找去。阿瑶暗暗叹了口气，幸好穆沙嘴快，让她得以提前跑出来，不然巴鄂铎捧着鹿头到她的面前，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对应呢。利牙呀呀的叫着跳着，比广场上的人还兴奋，阿瑶望着利牙天真无邪的举动，忽然有些羡慕她了。

巴鄂铎终究没能找到意中人，只好按照惯例将鹿头送给全场中最漂亮的埃德玛，广场再度爆发出欢呼声，埃德玛激动得脸都红了。人们撺掇巴鄂铎唱歌，巴鄂铎苦笑着以埃德玛还没成年为由，推辞了。于是另一个青年便亮出了好嗓子，唱起山歌来。山歌嘹亮，众人大声叫好，当下就有一个姑娘应声回敬，一句句批了回去，姑娘们齐声笑了起来。

利牙听不懂，只是觉得很热闹，便呀呀叫得更加兴奋了。阿瑶眺望过去，发现穆沙和巴鄂铎都在东张西望，心下了然，肯定是在找她。她知道自己很受欢迎，许多正当时的男孩子都眼巴巴地盼着自己长大，好唱情歌给她听，把她带回家。阿瑶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有些烦恼，巴鄂铎高大英俊武艺高强，家境和她家相当；穆沙眉清目秀，又是大长老的孩子，也是个好猎手，这两人放在别的姑娘眼里都是梦里的好情郎，更何况还有许多男孩明里暗里向她献殷勤呢，可她偏偏就生不出在他们中间挑一个人当她的情郎的念头。也许是因为彼此太了解了，阿瑶想着，又或者他们还不够好，还不足以征服自己，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成年，没有那些到了年龄的怀春少女的心思。

两年后我成年，那利牙怎么办呢？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自己吧？她总会嫁人吧？会有人一辈子对利牙好吗？阿瑶越想越烦恼，利牙很奇怪，始终不说话，唯独在叫着她的名字的时候，才证明她确实会说话的，口齿清晰，字正腔圆，非常好听。阿瑶不禁摸摸利牙的光滑可鉴的头发，喃喃地说道：“你要是肯说话，和大家一起玩该多好。”利牙听到阿瑶对自己说话，安静下来，疑惑地回头望着她。

阿瑶躺倒在地上，招呼利牙也跟她一起躺下，共同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利牙听着广场飘来的歌声，拉了拉阿瑶的衣袖，一脸的期待。阿瑶知道她是想叫自己也唱一个，笑了笑，她本来不想唱，怕招来那些鼻子跟狗一样灵的男孩子，不过小声唱唱的话倒也无所谓。她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此时背后的树林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阿瑶下意识闭上了嘴，利牙不明就里，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有壮年汉子的声音传过来：“哎呀，这边还能好好过节哪。”

另一个声音答道：“怎么，你们那儿过不了节了？”听声音，像是邻村的头人的管家。

“哼，都打起仗来了，还能安心过个好节日么。现在挂在刀山上的都是夏人百夫长以上的人头。”

“夏人，就是中原现在的国家的名号吗？中原不是一直在打仗吗，怎么会打到我们这儿来？”

“啊，听说早在二十年前打完了，现在开始对付我们这些四方蛮夷了。哼哼。”壮汉冷笑几声说，“他们总说自己是文明礼仪之邦，说我们都是一帮子不开化的野蛮人，需要教育教育。不就是嫌我们不交贡品，想来抢东西了么。”

管家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们打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