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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真的是沈家家主将权柄下移的原因,沈练借着养病的由头难得清闲这几日,握着沈家六成生意大权的沈去疾,却忙得像只陀螺。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也就罢了,特别是在查清楚那本神秘的账本之后,沈去疾只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压得她都要喘不过气了。
她一直想不清楚,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到底是忙碌琐碎的生意,还是被她故意用忙碌遮盖住的真相——那日,她以带锦添和长安出去玩为幌子,糊弄过跟踪监视她的人,亲自出面查询了关于神秘账本的事情,呵,如今真相已大致浮出水面,她却有些害怕了。
……
甫入腊月,天寒地冻,总是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沈去疾,冻伤了手指和耳朵。
这天晚饭后,魏长安看见沈去疾一直搓耳朵,便一把拉住准备去后面书房处理事情的人,板着脸追问了两句,沈去疾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自己的耳朵和手指都被冻伤了,并且还忙得忘了去瞧大夫。
魏长安二话不说,拿来冻疮膏就给沈去疾擦药。
“嘶……”耳朵敏感,魏长安下手又有些重,疼得沈去疾龇牙咧嘴地往后躲。
“别动!”魏长安的语气有些重。
沈去疾果然乖乖听话,坐着一动不动了,就算耳朵上冻伤的地方被弄疼了,她也只是弯弯眼角,将一双大眼睛眯了起来。
看着乖巧地坐着的沈去疾,魏长安不由得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我不是,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你别乱动。”
沈去疾抿抿嘴,试探到:“你,你别生气……”
“嗯。”魏长安冷硬地哼了一声。
她不是生气,她只是觉得有些难受,姓沈的这个人啊,有什么话从来都只是憋在肚子里,除非你逼着问他,不然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说,真气人!
夜里睡觉时,大概是冻疮膏起作用了,沈去疾被冻伤的手指和耳廓一个劲儿地发热发痒,她睡不着,就干脆伸出没被冻的左手去搓耳朵搓右手。
片刻后,大概是魏长安被打扰到了,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捉住了沈去疾的手,嘟哝了几句,睡意正浓的人说话的声音是迷迷糊糊的,却听得沈去疾心头一颤。
她说:“姓沈的,你不困么?我好困呀……”
沈去疾果然不再乱动了,不知过了多久,等魏长安的呼吸再次平稳下来后,沈去疾终于伸出右手,将握着她左手的两只手轻轻拢进了被子里。
魏长安的手特别凉,沈去疾以为是因为她的手露在外面的缘故,却没想到,她的被子里竟然也不怎么暖和。
沈去疾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漆黑浓重的夜色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又缓缓伸出去,手的主人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魏长安的脸颊——果然,很凉。
嘶……沈去疾不由得将耳朵在枕头上蹭了一下,耳朵痒,就像是有几十只蚂蚁在耳廓上乱爬乱啃一样,又痒又疼的真难受!
可她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没动,甚至嘴角都忍不住地扬了起来——好像这样静静地感受着身边之人的存在,就能让她忘了一切似的。
又或许是沈去疾的手成了魏长安能接触到的唯一热源,睡熟了的人慵懒地动了动头,把沈去疾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握的更紧。
沈去疾就这样侧着身躺着,一只手被魏长安抱在手里,一夜没动。
沈去疾一夜没睡好,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样偷偷摸摸地和魏长安接近太让她高兴——这是沈去疾在青天白日下绝对不敢做不出来的事情——她深深地凝视着夜色之中魏长安的模糊轮廓,贪恋着克制着,深情着又压抑着。
再没有比这个更折磨人的事情了,不是么?
也再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不是么?
寒冷又漆黑的冬夜里,心中有一个什么东西,竟然破土发芽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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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盘账,沈去病一发现茶庄账簿上的问题,就第一时间跑来了大哥沈去疾这里。
沈去疾抱着算盘,把自己手里的账本与沈去病拿来的账本又大致核对了一遍,没错了,确实是有一万两的出入——自己手里的账比去病记的账少了一万两白银。
沈去疾敛眉,去病的帐是茶庄上今年后半年明面上应该挣的,自己手里的则是实打实从茶庄进到钱庄的数目。
差了一万两,不是那个神秘账本上记录的六千两。
沈去病站在沈去疾的书桌旁,两手发抖双腿发软——不知是因为什么。
“哥……我没有动过茶庄的帐!”沈去病双手撑到桌沿上,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去病的表现很明显——知道自己没有大哥聪明,加上这是自己第一次独当一面,所以一直是勤勤勉勉的,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地努力着,结果还是给漏出了这么大的洞,你叫他怎么能不害怕?
沈去疾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二弟的肩膀,一时不知该怎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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