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lf能理解Bank的心情,于是他才答应爸爸去美国念书,与其每日相见却不能相爱,还要家庭干扰,不如干脆见不着心里会更好受些。要知道,那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啊。就像美人鱼的舞步,她在王子面前曼妙起舞,可是脚尖却被尖针刺得血肉模糊,几欲窒息。
就在去美国学习的第五个月,Golf接到了姑姑的电话,她哭得死去活来的,她说“你爸爸他……”声音前不搭后的,“被被……”“被诊断出脑癌了”说出了那两个字后她又是一顿抽泣痛哭。
Golf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瞬间便歇斯底里,仿佛被注射了毒液一般,世界顿时昏天暗地。
电话那头,姑姑的声音极其悲伤,“你爸爸时间不多了,你不能再逆着他了,他多不容易啊,就你这么个儿子啊。该找个女朋友带回来家啊。”
Golf挂掉电话,他不想再听见姑姑哭哭啼啼的声音,女人哭泣的声音让他心里慌乱。
去美国后,他发现再也无法拨通Bank的号码,听筒里永远是那个来自遥远大洋彼岸的泰国女客服的声音“萨瓦迪卡,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谢谢!萨瓦迪卡!。”因为Golf走后,Bank被姑姑强制要求更换了新号。
而后Golf以学校的地址给Bank写了信,结果,无一不是被姑姑以Bank姑母的名义在邮局半路拦下。所以Golf在美国的时间里无从联系到Bank,他也给Tar、Ter、Jarb和Ban打电话,但是都被告知Bank不想接听他的电话。他想,Bank是真心要离开他了。
Golf又想到了那晚在清迈码头情景:
——“Bank,谢谢你,爱上我这样的人。答应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Pi Golf,应该你先答应我,不会丢下我。”
——“Ok!我保证!”
——“我也保证!”
他失望透了,这真是个操蛋的世界呐,他的小可爱Bank都要离开他了,他越想越觉得悲哀,裹挟着父亲患病的噩耗而悲伤冲顶。
他瘫坐在一人间单身公寓的地板上,从傍晚一直到天黑,对面的女生宿舍的灯光从窗口打进来,照着他的孤独,那孤独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黑影。就像从前每个周末他一个人呆在卧室等爸爸回家一样,或者更小的时候,在某个下大雨的清晨,他独自在家里等妈妈,可是怎么也没见她从街上买菜回来一样。他是那么孤独和无助,虽然他不哭,但那些时候,自己仿佛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顽孩,没有人,能那么寸步不离地陪伴他,没有人。
手机再次在黑暗中响起,这次是Gem,那个从曼谷远洋赴美作交流的千金小姐,她开着宝马去上课呢。在泰国友人主题Party的时候,他跟她碰过杯。她有着富家女的小资与娇嗔,但又通情达理,第一次见面两人便互相留了号码。在那之后,Gem三番五次约Golf独酌,并表示过对他的喜欢与赞赏。
“Golf,到The Seven Day喝冰啤酒谈谈心,就我们两个人,赏脸不?”她在电话那头用很自信的口气说。
“Gem,做我女朋友吧!”Golf二话不说就向Gem告白,“The Seven Day见!”
洗了脸,换上了帅气的夏日清凉短衬衫,Golf便跑下楼梯,边跑边按下拨号键,是泰国的号码。不是姑姑,不是Bank,更不是Bank的妈妈,而是爸爸。之前,他因为怨恨而从不给爸爸打电话。
“Golf,还好吗?”爸爸喃喃着“爸刚到家。”
“我很好,爸,我有女朋友了,等下周期末考试结束就带她回家。”
“好!好!好啊!Golf,你真是太棒了!老爸我好久没遇到这么好的喜事了!爸爸太开心了!回来前给爸个电话,我让你姑姑提前做好饭菜,我去机场接你们!”
“恩,谢谢你,爸爸。”
挂断电话后,Golf便往The Seven Day酒吧赶去。
就这样了吧,他认命了,他在遇见Bank以前是死的,现在和以后,他也可以是死的,和死人一样无知无觉地顺从和接受。
他掩饰着悲伤,跑过宿舍楼群,跑过人群,跑过夜灯打照的街巷,跑向灯火交辉的The Seven Day。
(等待ing......)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谢谢。
☆、Chapter 04 生死之爱
那天,在机场,Golf看见爸爸精神矍铄,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却还是打探性地问“爸,你最近......身体......不太好吗?”毕竟Golf他很少关心过爸爸的健康,而且爸爸身体也一直很没什么不妥。他觉得问这样的问题有点唐突。连他自己都感到不习惯。
“一直都好,老爸我可要活一百岁咧”爸爸看见儿子带着女朋友甚是高兴。“叫什么名字啊?告诉伯父”
“Gem,我爸爸给我取的,当时他说这名字听上去就感觉长大后会是个很漂亮的女儿呢”Gem过来挽住Golf的手臂,把脸贴在上面。
“那爸,姑姑好像在电话里说,你体检了是怎么回事啊?”Golf穷追不舍,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谁说我住院了?谁诅咒Golf的老爸我住院了?”爸爸反而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Golf终于恍然大悟,他立马借口上洗手间,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占线。而在这之前,回国的前两天,Gem的爸爸已经联络过Golf的爸爸,并且双方提前见过面,在曼谷的瓦特大饭店的共进了晚餐,最后双方都表示满意。
在回家的途中,Golf一直不说话,听着Gem在一旁绘声绘色地给爸爸说着他们在美国的趣事。
“Golf有次把我的车开出去了,车速超标,被罚款了,哈哈,那个笨蛋”Gem开心地讲着,她还不知道车这种东西将会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包括她的爱情。
“有一次我们去百老汇中心逛街,他看到一个男孩,一直喊Bank Bank Bank,结果人家都不理他,哈哈哈,傻透了”Gem是那种很会讨长辈喜欢的女孩子,但是说完她隐约感觉到伯父的脸色骤然尴尬起来,舒展得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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