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晶莹剔透的隧道,花倾夏在一个冰潭旁边停了下来。这里就是冰窟的中心。
冰潭里面是万年不动的死水,潭里的水都是冰窟顶端的冰雪融化低落而成,就连整个冰潭也是由滴水穿石所形成。
冰潭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张冰床,床上,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安静的躺在上面。他的头发雪白,四散的散在床头,颈下枕着一个青色的瓷枕。他闭着眼,显得无与伦比的宁静,当你看到他的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烦躁与怒火都会熄灭。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睫毛轻轻的扇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你来了。”男人微微侧头,嘴角自然的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花倾夏是这么认为的。中等偏上的样貌,没有沈寒夜的妖媚,没有端木惹人怜惜,也没有边江的霸气。但是他就是那么不由自主的吸引你的眼球,让人离不开视线。站在他的身边,你会自动的为他着想,一切的行动或是想法都要首先考虑他的感受。他浅浅的一个微笑就会让你回归平静,他的话你会不由自主的遵从,会主动的跟随他,毫无怨言。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魔力,会让你毫不犹豫的沦陷。
“我来了。”花倾夏褪去身上的大鳌,接着又开始脱剩下的衣物。
“你见到他了?”冰床忽然向岸边漂浮。
花倾夏将所有的衣物褪尽,他的身材修长,肌肉恰到好处,整个身子充满了爆发力。象牙白的肌肤在冰雪的反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与他白皙光滑的脸和手十分的不相衬。
花倾夏抬脚,迈入了冰潭之中。他的表情一丝不变,可是头顶却流下了冷汗。他坐在了潭里边的一处石头上,靠在岸边:“见到了。”
冰床已经飘到了他的身边,床上的男人侧卧着看着他,笑到:“你没和他相认。”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没有。”花倾夏仰着头,闭着眼,一条手臂覆盖住了半张脸。“我没敢。”
“你害怕了。”男人底底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极其悦耳。
“对,我害怕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男人问他:“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他不愿意见我,我怕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厌恶我,我更怕他再带着别人来杀我…………你知道吗,活过来的每一个夜里我都会被噩梦折磨的体无完肤。那种绝望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我的神经。
每一个梦里都会出现他的身影,有时候是我们的初见,皇宫夜宴的惊鸿一瞥,或者是夜月下的踏雪寻梅,又或者是我们一同落难时的相互扶持…………可是兜兜转转都会回到送子峰上,他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时刻。
我怕极了他,怕从他嘴里再说出相同的话,怕再感受一次那种无依无靠,绝望的生不如死的那种感觉。这三年来,每每从梦里醒来我都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活。
如今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确定是不是要与他再相认,是不是还能在他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花倾夏说完,静静地将头埋入水面下,然后又猛的抬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人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泪水,不过很快就被潭水冲刷掉了。男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是你提出与神侯府合作的,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花倾夏深吸一口气,道:“我以为我放下了,但是当我感觉到他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既然放不下,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男人劝解到。
花倾夏忽然看向他,他的目光虽然空洞,但是浑身的戾气却足以表达出他目光中应有的愤怒。“不要再为难自己?!我怎么可能不为难自己!难道你要我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没有死!你们千方百计想要杀死的血剑神枪小侯爷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我就是方应看!这样吗?!”他喊完就猛的闭上了眼睛,坐在潭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
冰窟里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冰床上的男人肆意的笑着,偶尔夹杂着一两下咳嗽声。他笑的弓起了身子,团成一团。
花倾夏看着他,眉头微皱:“你别笑了,小心伤了身子。”
“咳咳……”男人在笑声中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怕的居然是这个。咳咳……”
“怎么?”花倾夏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男人喘了口气,笑着说:“他见到你后有什么厌恶的情绪吗?你虽然看不见他,但是通过呼吸和声音你也应该感觉的到。你来这里的时候如此平静,想必他一定没有这种情绪。既然如此,你又怎么知道三年过去后,他还是不是和当年一样,‘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呢?”
花倾夏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男人见他默不做声,安静的在冰床上躺平,然后又漂回了冰潭中央。
方应看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第一次觉得看不见无情的脸是一件多么可怜的事情。他抚摸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心里是说不清的忧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10.
“公子,夜深了,该休息了。”何梵站在无情身后,有些担忧的说。
无情疲惫的笑了笑:“这里是山洞,怎么看得见夜深了。”
“公子,不管夜深没深,也该休息了。不然公子的身子该承受不住了。”白可儿凑到无情面前,有些焦虑。
无情看着面前的孩子,苦笑了一下。当年围杀方应看,他借着方应看对他的感情悄悄用‘顺逆神针’打进他的筋脉,以至于山字经的返噬使得方应看走火入魔,武功尽失。那人用最后一丝内力将自己从被弓箭手层层的包围圈中击飞出去,结果却被射的遍体鳞伤,逃亡而去。自己也因此受了重伤,但是若没有他将自己击飞,那那些朝廷的弓箭手会不会为了杀死方应看而连同自己一并射杀也不得而知。那时,男人眼中的担忧和绝望是如此深刻。无情觉得有伤在身,也是自己对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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