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里面的酒倒空，瓶子洗干净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然后回到电脑前继续听；刚戴上耳机，就听见里面苏星柏轻声说了一句cheers，并着一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倒像是专门来跟他碰杯一样。
第十章
安全屋。
巩sir听着Laughing带来的监听录音，在听到“我不知什么十五年十七年……”的时候笑着摇摇头，感叹了一句：“苏星柏实在太精明。”
Laughing本来躺在沙发里，这时霍地坐起来，拿来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深表同感地点点头：“是啊，不然怎么会让他死里逃生。”
巩sir把录音听完，一抬眼见他还在喝酒，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他和江世孝居然没有窝里反，心里好意外？”
“一点都没有。”Laughing嘴里嘀咕一句，拆开一包薯片，想了想又接着说：“大概时候未到吧。他们两个人都是利益至上，现在利益还在谭颂舜手中，敌人的敌人始终是朋友。”
“我看谭颂舜这次一定会入局了，他到底是半路出家，论狠毒论诡谲善变都不是江世孝和苏星柏的对手。”
“未必见得，”Laughing一口喝光手里的啤酒，把易拉罐捏扁扔进垃圾篓里，挑眉看他，“如果十七年前苏家灭门当真是由他操刀，你又怎么知他不是扮猪吃老虎？”
巩sir对此却露了个略有深意的表情：“你不知道的，那年头不同，当时他大哥死了没多久，他刚刚接手接兴隆，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起身转去厨房——天气越来越冷，来安全屋打边炉总是少不了的配置。
Laughing好难得跟着他一同进去，拖手拖脚地给他帮忙，却是对他的下文紧追不舍：“你刚那话什么意思啊，巩sir？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谭颂舜还有个大哥？”
巩sir斜他一眼：“你问我？这些谭颂舜的资料里都有的，我发给你好多天啦，你到底有没仔细看过？”
“这几天都在忙股票的事嘛，你知啦，做CEO好忙的。”
Laughing厚脸皮地笑笑，帮着他把材料都搬上桌，等到坐定开吃才又接着追问：“不过话说回头啊巩sir，你发给我的资料里也许的确会写到谭颂舜还有个大个，但是应该不会写他接手兴隆和搞定苏家是因为身不由己吧？”
巩sir本来在吃菜，被他一问忍不住发笑：“这点呢就是我最看中你的地方，一点小细节都能看出问题，又最爱穷追猛打——好吧，就说给你知道，资料里没有的部分呢，都是听我一个同期的手足讲的。他那时在反黑组做高级督察，之前一直在跟兴隆社团的案子，从谭颂舜的大哥谭颂尧一直跟到谭颂舜。谭颂尧死的时候，他差点没命，结果挺过来了，谁知道过了没两年又遇到苏家灭门案，然后就一头扎落进去。”
巩sir说到这里暂时停住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往嘴里送东西。
Laughing偷瞄他一眼，提问时小心翼翼、略有迟疑：“那这位师兄他后来……”
“死了。”巩sir回答得干脆利落，就好像每次提起牺牲的同僚，沉默时怀念，开口时就已做足心理建设，“如果他不死，苏家那个案子早就已经破了，也就轮不到苏星柏在这么多年之后还找上谭颂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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