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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朱宝翔眯着眼睛只能任古陵逝烟揉来揉去。

智障鬼一直没有表情和动作，古陵逝烟瞥了他一眼，他很不喜欢这种又笨又蠢的仆人，没有理会智障鬼，把朱宝翔举起放到腹部的被子上，把那件穿得歪歪扭扭的狗衣服解开：“朱宝翔。”

“朱宝翔。”朱宝翔这只小奶狗舔了舔古陵逝烟的手，用稚气的声音学古陵逝烟说话，歪着头看他，虽然吐词含糊不清，仔细听还是能听懂。

“我以前养过一只‘孔雀’，可是没过多久他便死了。”古陵逝烟说得轻松，连感叹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惋惜，回想起来弁袭君被他从观赏的笼子里挪到欲界天牢，在天牢中打了一场，弁袭君惨死在天牢中。

朱宝翔摆脱了那件衣服后躲开古陵逝烟，咧嘴笑起来，欢快的跳下床摇着尾巴跑了出去。

古陵逝烟把那件狗衣服丢在地上，智障鬼还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他，古陵逝烟坐在床沿边穿好木屐，揉了揉还酸痛的腰，起身去找衣服，他刚站起来，智障鬼便挪了两步到他跟前说道：“……大宗师。”

突然放大的粗糙面孔和很厚的嘴唇一开一合，险些让古陵逝烟怔住，他都不打算要这种仆人要服侍了，看起来也笨手笨脚的，他睨了智障鬼一眼便绕开向衣柜走去，智障鬼挡在衣柜前，欠了欠身，一副听从吩咐的样子：“大宗师有什么吩咐吗？”

古陵逝烟有些生气，但是那个智障鬼还是很真诚的样子，他想把智障鬼赶出房间去，但是对来路不明的仆人呼来喝去也不太好，摆了摆手便说道：“你让开，我要自己拿，对了，魔佛呢。”

智障鬼应了声便往旁边撤了几步，把衣柜都让了出来，嘴里还在道歉，问道魔佛的时候他迟疑了片刻，古陵逝烟拿出了一套还算合身的衣服又催他问，含糊的说道：“魔佛问了厨房便让我上来了。”

听到厨房古陵逝烟才想起自己有些饿了，不过他很费解迷达去厨房做什么，迷达连厨房的门都没见过还要去问个仆人。

古陵逝烟打发智障鬼去弄盆水来洗脸，他穿好衣服站在镜前端详了一下，这身衣服虽然不是便宜的布衣但不太合适他，颜色过深花纹又太大，像泼了一大团墨水在身上，还是得去买几身衣服。智障鬼打了盆水来，古陵逝烟洗过后翻了梳妆柜的抽屉，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只有桌面上放着一盒画眉毛用的粉和小毛笔，还有几只小碟，那盒粉还没拆开过，古陵逝烟打开看到里面是深黄偏红褐色的，想来是迷达在路上买的，怕他不好出门，瞎买了点东西。

古陵逝烟用小毛笔沾了些粉，吩咐智障鬼弄些水在小碟中，智障鬼端回来时小碟几乎装满了水，古陵逝烟越发觉得他笨手笨脚，倒了一些水在另一个碟子中，智障鬼只说着抱歉的话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个智障鬼总是盯着他看，从他睡醒睁眼的那刻开始，他用沾了粉的毛笔在碟子中轻扫，语气微冷的说：“你怎么总是看着我，你就不担心你会有麻烦吗。”

“对不起……很久没有来人这里了，所以我……我也没有见过你。”智障鬼微微欠身说着抱歉的话，他动作很真诚但是很僵硬，作为一个仆人很久没有服侍过人了。

“是吗。”古陵逝烟淡淡的回了句，这里阴气森森的，仆人又怪里怪气果真是货真价实的鬼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气势依旧在，等把眉毛画上去就是人前的大宗师了，把粉搅拌均匀后那水也是偏红褐色，他还没有尝试过这种颜色，用细细的笔尖在眉弓上轻描。“那你以前见过谁，魔佛来过吗。”

智障鬼很无措但是有觉得古陵逝烟很新奇，一直盯着古陵逝烟看有点尴尬，古陵逝烟对他很冷淡除了这个也没什么，他支支吾吾的努力回想：“啊，来过……好像我只见过……两个，一个是我的主人，一个是魔佛，魔佛变了很多。”

蠢人也有蠢人的好处，问什么就说什么，古陵逝烟还是专注的描着他的眉毛，手很平稳，力道巧妙一笔便画到位，两道偏红褐色的眉毛倒也能凑合过去，古陵逝烟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觉得还可以便搁下了笔。

迷达进入厨房这个新奇的地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一向觉得应该远离厨房和各种琐事，不过为了古陵逝烟可以破例。

可是迷达在厨房想了一会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宽敞的厨房不缺柴火，橱柜中的食材也挺多，旁边一个大缸装着半缸的大米，他茫然的站在米缸前想不出来要怎么煮熟米饭，而且感觉很麻烦，于是他打算找有没有煮好的，打开橱柜，里面还真的有一小盘熟米饭，他把那盘米饭放到灶台上，灶台上的锅和铁铲都是洗干净的。迷达想先点燃火，塞了点柴火到灶台下的坑里，火石和火折子轮着点，点了几次还是没点着，发现起个火好麻烦，而且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破事上，指尖浮现出一抹暗色的火焰，火焰飞窜进去，里面的柴一下子猛烈燃烧起来，火舌伸出坑外一大截。

“你在干嘛。”古陵逝烟一来就看到迷达在灶台上捣鼓什么东西，智障鬼跟在他后面，灶台中暗色的火舌窜出很大的一截，再看地上零散的一堆废弃的火石和火折子，他扶着门框，浑身都不舒服又不想躺在床上，非要下来找迷达。

“不知道啊，先点个火。”迷达也不觉得尴尬，他点了火那个锅在猛烈的升温，里面还是空空如也，他朝古陵逝烟走去，抱了一下古陵逝烟。“你先上去吧，我弄好了再拿上去给你吃。”

古陵逝烟终于知道迷达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没让迷达亲自下厨，而且从来不让迷达干这些琐事，他刚下来脑中只有搞什么鬼这种想法，听到迷达要为他下厨心里还是颇为温暖，只是觉得这顿饭可能会很危险，他搭在对方身上说道：“我要坐在旁边看你下厨。”转头便向智障鬼吩咐般张圈椅来，还得加上垫子。

第一百九十章

厨房变得暖和了，锅已经大火烧得发红滚烫，边沿有火冒出，发出滋滋的声音，迷达还不知道要煮什么东西，为了不把锅烧穿，他往里面倒了一大瓢水，水占着半锅，滋滋声终于安静下来。

智障鬼很快便搬了一张圈椅来，按古陵逝烟的要求摆在迷达旁边，离灶台比较近，“放这么多水，你要煮什么。”古陵逝烟按了按圈椅上的两个垫子，把靠垫往一边挪了挪，搭着扶手悠悠坐下，斜着身子往另一侧靠。古陵逝烟很喜欢这样坐，加上现在屁股怎么坐都不舒服，垫子再软也不能消除这个感觉，他又挪了挪身子，尽量靠着一边，一只手臂放在扶手上，两腿并着。

“等我看看有什么可煮的，你坐这么近我怕烧到你。”迷达用铲子在锅里来回拨动了几下，这么多水还是没有沸腾，他都不知道能煮什么，看看橱柜里有什么就丢下去，他走到古陵逝烟面前，按在古陵逝烟的手臂上，弯身端详古陵逝烟，总觉得古陵逝烟有点微妙的不一样，仔细看是那道眉毛的颜色，没有抹眼妆和唇脂，他胡乱买了个颜色，其实还凑合只是不习惯。

“我就要坐这里，吃完了我们到街上一趟。”古陵逝烟勾着迷达的脖子，凑上去便吻到对方的脸颊，他感觉要买的东西很多，他还是觉得以前眉毛的颜色让他自在些。“你看看要煮什么。”

“到街上去？……好吧。”迷达问了一句还是答应了，他抬起古陵逝烟的脸在对方唇上吻了吻，觉得古陵逝烟应该好好休息，别老是折腾，想买什么他可以出去买，不过他仔细想想他不懂古陵逝烟想买什么样的，说了也不一定买得让古陵逝烟高兴。

橱柜里的东西不少，迷达问古陵逝烟要选什么，古陵逝烟都随便他，迷达本来以为让古陵逝烟帮帮他，毕竟他觉得古陵逝烟做的东西不错，不过这次古陵逝烟就是想在旁边看他乱煮，有种让他以后都不想进厨房的感觉。考虑到古陵逝烟喜欢偏甜一点的，迷达看到那些生的食材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他选了鸡蛋、蜜枣、桂花糕，把这些东西摆在灶台上，加上那盘米饭，觉得太少又去拿了洋葱，还觉得做出来太廉价，拿了一大盘的蜈蚣。

那些蜈蚣的身体有些像鲜活的虾，透明泛滥，两根手指那么长，蠕动那两排脚，身体也不停的摆动，好在盘子比较高，爬不出来，盘子里还带着一点水，几十条蜈蚣挤成一堆交错着穿梭，上千万只脚不停的爬动，新鲜又有活力，不过看得发毛。古陵逝烟也没显得多讨厌这盘蜈蚣，指了一下蜈蚣说道：“要煮这个吗。”

“要换掉吗？”迷达拿起那盘蜈蚣，看了下打开的橱柜，里面还有别的肉类，比较鱼和鸡肉，不过他对处理那些没有兴趣。

“不了，你煮吧。”古陵逝烟说道，一副随意迷达煮什么都可以的模样，他觉得迷达什么食材都不会处理，他也不帮，虽然对方为他下厨很温暖，但是他觉得厨房很不适合迷达，还是不让迷达再进厨房的好。

迷达把东西摆到灶台上后又不知道要放多少进去，他有很认真的在想，很少说话，灶台摆了很多把菜刀，有大又小，还有狭长的，他都不知道怎么用，每把试试哪把称手就用哪把。古陵逝烟在座位上挪动，有时坐直点，没多久他就会觉得累，看着迷达的侧面，很想和迷达说话，便挑起话题说道：“你要做什么，蜈蚣汤吗，我还想听过程。”

“水煮蜈蚣，什么过程？”迷达随便想了个菜，回答得一点都不迟疑好似他心里有数一样，他从那大碗鸡蛋中拿起一个没有着急去处理，看向古陵逝烟，突然问道。“你是说做菜过程？”

古陵逝烟嗯了声并点了下头，如果迷达在默默做菜他会觉得很无聊，他想看对方认真做事的样子又不想太无趣。迷达觉得古陵逝烟有些黏人，不过一直都是这样，现在不好好休息跑下来看他，还要他说什么过程，让他变得像不懂装懂一样。

之前灭佛门时在各门派前迷达都能讲个大论，这种瞎编的事情还难不倒迷达。“你要听我就讲，先把鸡蛋的放进去。”迷达说得很通顺，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就是做一步说一步，锅里的水沸腾了，他打算把鸡蛋敲碎了蛋壳放进去，他把鸡蛋往灶台上敲下去，鸡蛋脱手碎在了灶台上，蛋清和蛋黄粘在灶台上，像一滩水，破碎的蛋壳有些粘在蛋清上。

“弄坏了。”迷达说道，他都没怎么用力就碎了，不过那个鸡蛋他是不会再用了，他又拿起了一个。

“你太用力了。”古陵逝烟觉得是意料之中，鸡蛋都不会打，他以为迷达会力道轻巧一点在锅或者灶台边缘敲一下，再不行就是在切菜板上切开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