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一一听了记在心里,然后道:“是的大小姐,这两天我们大约合计了一下,三十多家的从家,如果把那笔钱动用,能了结八成的账务连结,完全够用,并不会影响任何分商的账务运作,而且这些从家也并不傻,并不会做那种铤而走险的事情来得罪小姐的,只不过小姐的突然消失,让他们没了以往的依赖性,产生了极度的恐慌罢了。”
沈倾怡点头道:“这些我也知道,但也以防万一,有备无患最好。这一个月来你们帮我扛着这些款七八糟的事情都辛苦了,年底的分红里,我不会忘记这些的。”
两个掌事忙道这是应当应分的事情,沈倾怡对他们尊敬地弯弯腰,抬脚钻进了了马车中。
陆流音在车内等着她,见她一身雨水地回来了,赶紧拿出早就备好的毛巾给她擦脸,问道:“事情处理得如何了?”“并无任何阻碍。”她微微一笑,接过她再次递过来的手炉,捂在了手心里。
陆流音微笑道:“之前听老管家说,以往那些年来老爷经营有道,主家的小金库日渐丰足,加上你这两三年的刻意把持,想必那些从家已经构不成什么太大威胁了吧?”
“有很多时候,主家确实对从家在很久前的入股和借钱感恩戴德,每年都要进行一次新的财产分让,可是时间长了,主家变得越来越强大,从家也不满足于原本的利益,并想要反过来切割主家的财产和势力时,那么原本的东西就会发生彻底的改变……你懂吗?”
“我懂。所以……想劝你,别太操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太伤神伤身了。”
沈倾怡笑了起来,将手炉塞进她的手中,又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晓得了。”
陆流音感受着她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偏过头去撩起四方的窗帷,却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脸在瞬间烧红起来。
好奇怪,好奇怪。她低低地在心底里说道。
转眼冬季,立冬之后的天气明显转成酷冷,每天忙碌着购置新的棉褥厚衣和过冬的必需品,开始从头梳理一年山庄的进账入账,头尾相顾不上,比秋季忙碌得多,即使如此,心里有一块地方,却总是空荡荡地在惴惴着什么事情似的,如何也不能安稳地放下去。
陆流音在中午的短暂光景中收拾好满桌乱糟糟的账簿,手指抚了一下最上头的折印,发了一下呆,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真的很不好。思前想后,她叹了口气起身,吩咐丫鬟不要准备她的午饭,便踱着细步往药庐方向走去。
周简坐在桌前给两三个趁中午歇息功夫来瞧病的下人把脉开药,不算很大的药庐里倒也显得拥挤了一点,他很有耐心地一一嘱咐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又让他们去后院的药屋里按照药方拿药。她瞧了一眼放在小桌上动也未动的饭菜,倒是有点心疼他一个人撑起这么多人的求医希望。
两刻钟后,送走了那些仆人,周简伸了个懒腰,笑着对她说道:“一直站在一旁做什么?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坐到他的对面,笑着伸出手道:“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不过如果是心病的话,周大夫能医吗?”“嗯?”周简帮她诊脉,稍许摇了下头,“你最近大概忙得有些累了,心病嘛,我可是看不出来的,究竟怎么了?”
陆流音沉默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最近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出神,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心里好像总有一件事情在扰乱着我,却总也抓不住头绪。”“……嗯?是好奇怪。”周简捏捏下巴,半思考地看着她,“那么流音,是从什么时间起开始这样的?你还有印象吗?”她听到他这么问,旋即惊异了一下,因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缓缓浮现出一小段崭新的记忆,清晰地开始撞击着她的心灵。
“……流音?”他伸出手指开玩笑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抬头恍惚地笑了笑:“我想……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这样了。”
她想起沈倾怡半伏在她身上时笑眯眯的模样,想起沈倾怡将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上那时候心底的感觉,甚至于她俩在那段时期就像是相依为命的同伴一般,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不管是白天或者半夜在任何一个时间醒来,不论那时身体多么痛楚和难过,一转头,却能随时随地看到沈倾怡熟睡的脸颊,安抚她偷偷害怕和恐惧的心……
甚至于现在捏一捏手指,都依稀感受得到沈倾怡搂着她胳膊睡觉的温暖。
陆流音全身都瞬间冒起了一层冷汗。周简见状关心地问道:“知道原因了吗,那很好啊……你这样子是怎么了?”
他问出这句话后,两人都突然沉默起来,她收拢着手指,想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试探地问道:“周大夫,就平常人的眼光看来,女子是不能喜欢女子的吧?”
“唵?”周简被这话问得有些糊涂,但她接下来的话又直接吓了他一大跳:“我觉得,我喜欢上小姐了。”
“慢……慢着,流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喜欢上小姐,什么的喜欢?”
“这个算是病吗?如果是一种病的话,能治吗?”她抬起头故作镇定地瞧着因愕然而站起身来的周简,眼神中却全部充斥着巨大的迷茫和害怕,“你能帮我治好吗?”
周简再次陷入沉默,他两只手撑在木桌上,感觉视线都要恍惚得看不清眼前这个一直温和得像是一泓水样的女子了。
如果三年前他跟小姐拼了命坚持着把她留在身边的话,那么现在的这段对话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她会单纯,会博爱,但不会去喜欢上一个同她一样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上小姐?你当初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代替管家去照料那个任性的主子不是吗?难道说从一开始你对她就好像她对你那么中意吗?”他再次捏捏下巴,用力至极。
陆流音垂头盯着木纹老旧的桌面,回答说:“开始是的,她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孩子或者一个主人,可是后来,亲眼看着她在这几年里转变成一个懂事的姑娘,和她几乎朝夕相处,有了牵挂,有了羁绊。现在察觉时,已经知道是抽身不及。”
“那喜欢和喜欢也不同啊,流音,你知道我说的那种喜欢,就如同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并不是你说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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