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拉尔没有回答，尴尬地笑了笑，继续指挥着隐形仆役。
秘影干脆地伸出脚踢开了门——在接触门板时，他感到了一丝阻力，只不过那并不能对他构成障碍。
接着，只听屋子里传来接连的稀里哗啦的声音，犹如巨大复杂骨牌阵接连倒塌一般。屋里坍塌的物体挤着门板，把门又缓缓推回了关闭状态。
秘影震惊地看着门，然后慢慢转头盯着裘拉尔。看样子，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连门都堵住了！
被他抱着的精灵法师把脸扭开，让长发挡住表情，造成一种似乎很害羞的假象，让人都不好意思骂他。
“你自己是怎么进门的？”秘影问。
“我一般用魔法……从窗户进去。”
秘影也可以做到在人型状态下施法，就像术士们一样。于是他也只好从窗户这么飘了进去。
“法师，九层地狱都比你的房间要有秩序……”秘影站在书堆和不明物体堆上，环视着偌大房间内群山与废墟般的景象，头几乎可以顶到天花板。
裘拉尔非常严肃地回答：“地狱？它本来就是一个守序位面，您应该和无底深渊作比较。”
“你竟然还很骄傲吗？”秘影瞪着他。
“不……”精灵小声回答，“……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这很平常。”
如果不是正抱着裘拉尔、并且裘拉尔的脚腕有伤，秘影现在很想把满屋连绵起伏的不明物体都掀飞扔出去。
裘拉尔的态度也是，如果这换了任何一个年轻的龙或异族仆从，秘影绝对无法忍耐。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裘拉尔以往刨出来用来休息的那个窝——那里本来是张床，但它已经被杂物彻底淹没了，只剩下一小块外露的区域。
“不要扔掉我的枯萎灰蕈……我还有用，”裘拉尔被放下来，可怜兮兮地拉着秘影的袍子下摆，“不要扔掉那些纸……”
“你都把它们团成一团了！甚至有的都撕坏了！为什么不能扔？”秘影把袖子卷起来，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还有窗下那堆东西……还有那堆杯子碟子！你真的是精灵吗？精灵不是都很爱整洁吗？”
“我在人类社会生活得太久了，已经沾染了人类男性普遍的坏习惯。”裘拉尔坦荡地回答。
“闭嘴！”秘影即将向裘拉尔一心要保护的垃圾冲过去，但精灵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秘影从来不会在裘拉尔和他有肢体接触时用力挣脱，因为他知道这个年长精灵的身体很脆弱，他往往担心误伤裘拉尔。
“碟子上的污渍并不是污渍！那是我故意剩下来的山菌酱！它……它可以代替另一种施法材料，很节省……”
“放手，你该用什么就用什么，别把那么恶心的东西叫施法材料！”
“不，其实还有比那更恶心的施法材料，比如……”
秘影知道裘拉尔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作为一头年长的蓝龙，秘影对魔法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裘拉尔是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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