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知道都在忙什么!叔,您老也不管管他!”
“哈哈!小尕子翅膀硬朗了,老子哪还管得住他了!”花白头发、天命之年的老者这时一步下阶,笑道:“尕子啊……不对不对,我又忘了,得叫大掌柜啦!”
自慕红雪身后晃晃悠悠走上前的野马山大掌柜,这时“嘿嘿”笑了两声,习惯性地伸手挠了挠头,两道漆黑的剑眉在笑意中舒展,金石一般的眼眸灼然发亮,几步迈上前来,直接单膝跪在老者脚下,朗声说道:“叔,孙红雷给您磕头,给您老拜寿来了!”
“呵呵呵呵,快起来,唉,咱们的大掌柜快起来!”
张大当家一把揽过孙红雷的脖颈,毫不客气地将大掌柜的脑袋抱在身前揉了一把。
孙红雷身后跟着的,是背上背了满满一筐红纸包裹的寿礼,手上还拎着一只死沉死沉长匣子的张艺兴。这会儿累得皮袄里的小衣小裤都湿透透了,却还被张家的年轻后生当作是野马山的一枚小伙计、小跟班,用手指一点,轻巧地指引少年将寿礼堆到正厅屋角。
张艺兴偷瞄到自家男人,竟然也有被人将脑瓢夹在腋下连拖带拽拎走的窘相,那场面分明就像是男人每次蛮横地拎着自己进屋的样子。一头豹子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只猫,真真是个新鲜事儿!
一伙人埋头凑在一起热络攀谈,张艺兴悄悄立在不远处,消消汗,风凉风凉,顺便偷听谈话。
这位在乡里人称张大稗子的大户当家的,就是当年野马山老掌柜钻天燕子的拜把兄弟,有过命之交,情谊甚笃。张大稗子比钻天燕子小一岁,因此也就被野马山的尕掌柜尊称为“叔”。老掌柜若是活到今日,也五十有一了。
张大稗子是这石包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早年间走方行医为生,后来在关内关外贩卖名贵药材发了家,如今在这石包城固守一隅,名下有耕户数十,良田百顷。能做得一方的富绅,自然跟官府、治安团之类也有交情,平日里上下打点,不得罪各方神灵。只是很少有人知晓,这张大稗子当年能发家,马队、驼队在边关大漠往来穿行,过玉门关畅通无阻,这里边儿也有野马山老掌柜从中保驾护航的缘故。
张艺兴发现这后世之人,没事闲得时候,嘴里总喜欢叼一根秤杆似的玩意儿,还搁在嘴里津津有味地砸吧,状似剔牙,绺子里的狗头军师丰老四平日就在屋里拿这老粗的秤杆剔牙。后来才知道,自己又土鳖了,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秤杆,人家那叫做烟袋杆。
张大稗子叼的这一根烟袋杆有一尺来长,乌木铜皮做杆,白铜做烟锅,烟嘴竟然是一块盈绿盈绿的翡翠,往小铜锅里填满了烟丝,在油灯上烤了,一口一口慢悠悠地抽着。
孙红雷与张大当家寒暄道:“叔,这日子年景可好,收成如何?”
张大稗子拿着烟袋杆杵了一把孙红雷的肩窝:“尕子啊,一看你就没下过地!呵呵,麦子才刚出苗,你就急吼吼地给我捧着饭碗蹲田埂上,等收成呐!抬头看看这几日的天景儿,眼看着这雨水就来了。‘春得一犁雨,秋收万旦梁’。‘春雨满街流,秋收累死牛’。这话都懂不?”
孙红雷咧嘴笑道:“嘿嘿,俺哪整过这个,俺就等着您收麦子的时候,来这儿直接拉两车粮食走!”
“哼!这混球!”
“叔,俺给您老的寿礼,您过过目,您需要个啥,尽管跟俺说,俺去给您整。”说着翻开跟班拎来的那只长条木匣子,里边露出齐刷刷亮堂堂的五杆汉阳造。
张大稗子伸头一瞧:“哎呦,你小子最近又能个儿了,又把哪个倒霉蛋的家当给端了?”
“嘿嘿,治安团的枪,不拿白不拿!叔您那马队要是需要配枪,俺那儿还有,随要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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