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微微皱起眉,抚着平天冠上的绶带:“儿臣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先告辞了。”她说完就起身,想要离开。笑话,她肯定会被母后逼着喝下整锅的,她有这么傻么?
柳紫鸢却拉住她,笑道:“皇上的便服,凤栖宫也有的,让臣妾服侍皇上更衣吧。”
沈墨顿时蔫了,垂头丧气道:“不劳爱妃了,朕自己来便好。”她认命的走去东暖阁,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她余光看到一直静默的长阳,脸上那落寞却强撑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忙调转视线,不再去看。
长阳看着那人的身影不见,心里微痛,你对谁都能笑,唯独要对我视而不见么?
等沈墨换了身红色的绛纱服出来时,正殿里只留了长阳一人,太后、柳妃和一干宫女都不在了。她心里疑惑,只好问这仅剩之人:“母后和柳妃呢?”
长阳有一些局促,她看向她的眼眸,那深如大海的眸子让她心里一惊,忙把视线转开,答道:“太后和贵妃娘娘去了东宫。”
沈墨咕哝,怎么这么心血来潮,都不等朕一起。她看到茶几上的那只精致的小碗和砂锅,一阵头疼。长阳顺着她的视线,才想起太后的吩咐,她走过去,将汤倒了出来。沈墨看着她优雅娴熟的动作,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曾经在那座满是伤痛的府邸,她也曾这样为她盛过汤。
她有些木然的接过小碗,迟迟没有喝下。长阳闻到汤里淡淡的药味,知道了说是汤,其实是药,只是泽西不肯吃药,所以宫里人就把药与汤熬在一起,减轻苦味。
她心疼道:“皇上病了么?”沈墨回过神,听到她的问话,冷笑道:“药是公主下的,公主怎会不知道厉害。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半日断肠散没有给朕留下任何伤害吧。”她屏了呼吸,把药吞下,口腔里就充斥了淡淡的药味,说不上苦,也说不上有多好喝。她走到茶几边上,给自己又倒了一碗,动作有些笨拙,这些事本就不需要她动手。
长阳心里惊痛,她见她一如往常的样子,竟也忘了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她想要解释:“泽西,那药......”
“公主越礼了,朕的字讳不是你能叫的。”沈墨打断她的话,她不想听这些虚伪欺骗的话。
长阳终于明白,那几日,下着漫天大雪,她唤她沈庄主,冷冷的自称本宫时,泽西的心里是多么难受,她现在就尝到了那种难受。她不能退缩,不能被泽西的冷漠吓退,她知道这次她如果后退了,那就是真的永远失去泽西了。
“那药不是我下的,洛子缨...”
沈墨听到洛子缨三个字,就像一只被拔了胡子的老虎般愤怒,怒极了,她反而笑道:“是了,公主大婚之时,朕卧病在床,不能亲自到场祝贺,公主不要怪罪才是。”曾经的那一幕幕甜蜜她只觉讽刺,曾经长阳的冷漠拒绝更让她心如刀绞,那天的情景在她脑海里重现,屈辱向一条毒蛇缠绕上她,噬咬她的心。
“泽西,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知情的。”长阳并不知道她已泪流满面,等到说出这句话,才发现声音已哽咽。
沈墨看着她的泪水,经不住地泛起心疼,多恨都不能否认她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她握紧拳头,强忍着不去理会。
“你不知情?那朕问你,你与洛子缨成婚了没有?”
长阳一怔点了点头,又忙说:“可是...”
沈墨愤怒,喉咙漫起一阵血腥:“够了!刘歆,你已为人妻,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你还想再玩弄我一次么?”一想到在她卧病在床,生死不明之时,她却心安理得的与他人成婚,她就噬心般的痛,现在这样算什么呢?沈墨脸色一阵泛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身形摇晃,想要倒了一样。长阳忙扶住她,她知道了,现在这样孱弱的身子正是她造成的,虽然她没有直接参与,却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正如沈墨所言,她已为人妻,有曾被那样不堪的轻薄,以她现在这样卑下的身份哪里配得上泽西呢。
“那么,皇上给臣女一个赎罪的机会吧。”她欠了泽西太多,欠了她的情她还不了了,她伤害她,从身到心。她想要赎罪,做什么,她都愿意。
沈墨稳了稳气息,她真的很讨厌这副羸弱的身子,她听到长阳的话,这无异于亲口承认了那药是她派人下的,那预置她于死地的人,正是曾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她绝了最后一丝念想。她不甘心,为何明明被背叛的是她,她却到现在还在为她说出的话里的卑微而心疼。
气愤、绝望、不甘混成一气,沈墨口不择言:“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是朕稀罕的?淮南侯夫人?”
长阳的整个身子一颤,她不能相信这句伤人的话是从泽西口中刚说出。是了,这人一定不是泽西,她叫沈墨,是宋陵国的皇帝,不是泽西。那么,她的泽西在哪?
她悲恸,哭肿的眼睛看着沈墨,摇头。沈墨不去看她,她继续她的报复:“你这已经脏了的身子朕会要么?你想拿什么赎罪呢?”被气昏头脑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凭着潜意识,把最伤人的话说了出来,她是在发泄。
长阳觉得自己连站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沈墨却不放过她:“你若想侍寝,可得好好沐浴,万一你身上带着那男人的味道,朕可没有心情与你欢爱。”
啪!
这一巴掌力道不大,却让沈墨侧过头去,左脸颊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刘袭叫什么的问题。我开始没有想到世子,查阅了一些古籍。
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
太子丹恐惧,乃请荆卿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荆卿曰:“微太子言,臣愿得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夫今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能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献秦王,秦王必说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太子曰:“樊将军以穷困来归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虑之!”(《战国策》)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开始为侯爵,而后为王爵,他们的儿子都称为公子,比如公子扶苏,公子小白,公子重耳。继承人统称为太子,比如上文里的燕太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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