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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库检索一遛儿够，秦琰琬看似意外却又顺理成章想到香满堂小掌柜，良笑瑜。长相不错，性格也不错，总是不急不忙，随和的跟神舟七号伴随小卫星一样不具有攻击性。虽说接触不多，但是人家懂吃、会吃、善烹调。亲手烧鲫鱼请她吃，借机会回请人家一顿，是人与人之间理所应当的交际往来的规矩。罗列这般，秦琰琬无外乎为有人生地基之称的潜意识筑垒，添砖加瓦。她得跟自己的潜意识一致和睦，不闹二心，打心眼儿里往外的认定良笑瑜是自助餐之行的最佳拍档。

打电话第一次约良笑瑜，不很顺利。打订餐电话，找总经理，只要服务员脑壳里头没有有乒乓，指定不能为秦琰琬转接。第二次灵机一动，找前堂经理，没等通话，秦琰琬果断地挂断。她没道理惊动香满堂的上下全员，只是请良笑瑜吃自助餐，不是涛哥请劳模去人民大会堂吃国宴，气氛隆重，奏迎宾曲《感动中国》的范儿，

第三次，顺利找到良笑瑜留给她的名片，顺利拨通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直至断掉。秦琰琬不气馁，不放弃，连续打了二遍，有股子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韧劲儿。这点上，她和良笑瑜难得的相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多人经不起爱情的折腾，受不了那种疼痛，死去活来象痛经一样月月来一次。但是良、秦二人在折磨起来能整死人的亲密情感中，分了手复合，又分手，又复合。旦凡不具备极高的弹性和极强的韧劲，和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一意孤行，恐怕早以是对方刀下亡魂了。

话说回来，小掌柜为嘛不接电话？她没听见，她忙，忙啥？忙着跟秋明发生口角。

[我不吃燕麦片，我不喜欢。]良笑瑜环着手，坐在乳白色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

秋明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用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卷，不点燃，[小倩说燕麦片治你的鼻炎，让我监督你每天都要吃。]

一本正经地的话语令良笑瑜不自觉地皱起眉，将目光瞥向秋明，[她经常说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听她的话乖乖去死！]

秋明象个十分狡猾的黑帮男特务，摆弄着一台尼康单反，凑近良笑瑜，怂恿她，[吃了也没坏处，有营养是真的。来，捧着碗，笑一个，说田七。拍张照片传给小倩，你胖了瘦了，她就不用老问我了。]

美人派来的美男计，虽然无效但是似座大山，愈来愈沉重地压在良笑瑜的心头。自我内心矛盾斗争无法调和下唯一的出路，是徒增苦恼。良笑瑜一向习惯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苦恼，她并没有按照秋明说的去做，而是微笑着，往沙发角落挪了挪。

这个时候，良笑瑜好象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一波一波的，缓缓漾开万般无奈的空气。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带着疑惑接了，象往常一样问道，[喂，你好，哪位？]

[笑笑，你好，我是秦琰琬。]第三通电话终于接通，秦琰琬稍微松了口气，报完家门，问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说简单点这是一种礼貌、客套，往复杂说这是一种处理不明状况的方式。

每当听到此固定句式，良笑瑜都禁不住窃笑，想象电话另一头他或者她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这次，来不及想象，着实吓了一跳，无缘无故，毫无征兆接到秦琰琬的电话。她稍稍迟疑一下，回道，[嗯，方便。] 然后站起身，很快走到窗户旁。男特务也起身，跟着良笑瑜到窗户边，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知道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客户送给我两张自助餐的免费餐券，晚餐可以使用。如果有空，你愿不愿意…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秦琰琬不是第一次约人，话说的顺溜儿，留给对方进退余地，但是她心里仍担心第一次约良笑瑜会被拒绝，又道听途说地补充了一句， [听说那家新上的鱼翅口感很嫩，最大的作用是汤可以漱口，还可以泡饭。]

过了二秒，听到良笑瑜在那头轻轻的呵呵笑起来，很舒服，很可爱，让秦琰琬不知不觉跟着弯了唇角。

[我有空，可以去。哪家餐厅？几点？]良笑瑜对秦琰琬印象挺好，不象一般美女那么骄气且霸道。她有着南方女人灵敏的小心思、纯粹的小细腻，为人不失落落大方，适度得体。

良笑瑜答应得很爽快，在秦琰琬趁热打铁，说了地址，时间以后，她开玩笑地说道，[人总是要吃饭的，你什么时候再有餐券我还和你一起去。]

秦琰琬愣了一下，没想到良笑瑜这么主动，继而为找到和自己有同样’吃好’的’吃友’，小小的开心，[好啊，没问题。那先这样吧，周末见。再见。]

良笑瑜边说再见，边瞪着男特务，然后故意拖着长尾声说了一个’BYE’，故意从’BYE’转音到’唉’滑至’爱’，声调逐渐减弱，慢慢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脑壳里头有乒乓’四川话，指是有毛病。形象解释为：你龟儿子咋个脑壳里头啊，明明是个套套都要估倒把颈子伸进去，不想活了嗦？

☆、第 5 章

良笑瑜生平最痛恨一件事情叫迟到，而她自己在与秦琰琬第一次非正式约会，迟到了半小时。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自助餐厅，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坐在最里面一个角落久候着她的秦琰琬，跟藏着似的。

良笑瑜满脸的歉意，就差给秦琰琬大于90度小于180度鞠上一躬，一再地说，对不起。看见桌上，用餐巾纸叠的六只白青蛙，小良更加愧疚难当，又一遍重复电话里跟秦琰琬说过的话，[琰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赶上堵车，20分钟没动地儿…]

话未说完，觉得鼻腔中一阵奇痒，她这才发现，秦琰琬不仅喷了香水，而且微微翘起兰花指的左手上夹着一支细细长长的香烟。袅袅的青烟缕缕飞升，立刻导致良笑瑜喷嚏连连。

小良来之前，秦琰琬创建了三个关于迟到的假设。来还钱的，迟到多久，她都等。自己的朋友，气不过就送她一块手表，警告她如果再迟到就给她颜色看看。自己爱的人，她会坚持不懈地等下去。用融化世间万物的目光，对对方说，我余生的全部时间都是为了等你而存在，等你，等着你说爱我。

理论假设与现实结果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秦琰琬认为它们根本就是一对反义词，假设的事情总不会出现在现实中。

良笑瑜认真、诚恳而又负罪感极重的样子，秦琰琬念她初犯，没有前科，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耸耸肩，表示接受道歉。接下来瞧着良笑瑜“啊啾！啊啾！“个没完，想起今天特意带来给小良治鼻炎的秘方。

[上次说的秘方我找到了，给你。]秦琰琬从包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递到良笑瑜手里，解析纸上内容，[醋泡蒜瓣，吃蒜、蒜醋熏鼻孔。蒜和醋都是健康食品，对身体有益。]

这招良笑瑜早已试过，因为蒜吃多了，影响视力一度下降，熏得鼻子闻什么都带着现代文人骚客那一股酸不溜秋的醋味。此时她不能讲述自己治疗无效，还有副作用，否则久等的秦琰琬很可能因为费力不讨好拂袖而去。纸叠好收进衣兜里，鼻子适应一些，喷嚏缓了一些，良笑瑜忙不迭道谢，[谢…啊啾~~谢谢！]

[不谢。]一小口白烟缓缓从秦琰琬红润亮泽的嘴里吐出，浓缩的烟雾，与香水味混合诡谲，不急于散开。她稍稍偏了偏头，悠然避开自己吐出的烟雾，自若的含着烟嘴，手指跟嘴唇正好构成一个漂亮的V，俨然一副胜利的姿态。[你对什么过敏？花粉吗？] 秦琰琬突又想到什么似地问了一句，一琢磨，不对。这里哪有花啊？

很欣赏秦琰琬不过于拘谨，不带妖艳，颇显娴熟的姿势，非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有一点迷情，有一点温婉，有一点庸懒，透露出令人神往又略带神秘的文雅气质。象一卷优秀文物---戗金仕女图，长裙曳地，手执团扇，款款而行，是小良见过的女烟民中抽烟抽的最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