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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办吧！我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崔明笑了笑，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他知道白云要说什么，但是他压根就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他当初做那么多，不过就是为了配得上小黑，现在那的确是一个笑话啊！

不过那毕竟是白云的心血，由他支配的话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现在想着的都是小黑，他不求他的原谅，只是希望小黑不要这么冷着自己，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们真的没有时间这么耗着了。

“崔明。”白云一把揪起崔明的病服领口“我看不起你。”接着又是一把把他甩回床上，崔明愣了愣，白云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他“你要死了对吧，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过来好好打理一下，了了了了，还是要把它丢给我。你以为我是谁，闲着没事吗？喜欢巴着你？嗯？”

白云啪的抽出一根香烟，也不管病房里的这个病人，反正他就快死了，不是吗？“帮你打理产业，一是我有这个意向，更因为你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心存感激，把你当兄弟。你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我认了帮忙帮到底，谁让我犯贱。你为了墨染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我也没有意见。”说着，白云直接用手指把香烟掐断“可是你都快没命了，我这个做兄弟的偶读不可以知道吗？”

“你除了让我担心也就罢了，可你看看墨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可是疾风的首领，能让他变成这样的也就你崔明莫属了。”顿了口气“我在这里担心着该怎么跟你父母跟小敏解释你的事情，你倒好，看着办，你让我怎么看着办。告诉小敏他们我这个朋友有多么不称职，连你快要死了都一点不知情。”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崔明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只是在为他自己考虑，他不想让小黑知道他的状况，那自然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可是挽救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了事了吗？要不是你现在病着，我早就两脚上去把你这个混蛋揍一顿了。”白云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你还是和墨染好好谈谈吧！这后面的事还是我来处理。”白云叹息一声，即使他发再大的火，对崔明再怎么有意见，可现在根本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而能够为崔明全面打理他的产业和家事的也只有自己了。

此刻，崔明最需要的还是墨染，他早在崔明和墨染第一次在他面前碰面，他就知道了。崔明对墨染的眼神，有爱慕，更有占有。可是现在他在知道墨染并不想见他的时候，崔明眼中虽然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放松。

心里的警钟猛地想了起来，老大这是打算放心的走吗？毫无留恋，这样毫无斗志是病人最大的忌讳，虽然白云没有学过医，但是他也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活下去的渴望，那么生命就会毫无意义，像崔明，那绝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白云相信，只要崔明不放弃，那他的老大绝对有办法，当初不是说墨染必死吗，可最后还是让他活了下来，虽然代价是毒素转移到了崔明的身上，但这毕竟是一种转机。在白云看来，崔明就是个奇迹的代名词，他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不到最后一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崔明真的会死。

出了病房门，白云看了眼隐在暗中的墨染，停顿了一秒，随即走开了，他现在必须想办法通知崔明的家人，至于那些产业，只要自己还在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而关键他是怕崔明的家里人会受不住打击，这个黑脸他还不得不唱。

崔明呆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地，撑着早就千疮百孔的身体下了地，一步步朝门口移去。墨染就站在门口，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墨染苦涩的呼吸，甚至还有眼泪淡淡的咸味。

墨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病房门，他可以站在这里，却没有那个勇气去把那扇门推开，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了他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又是自己生生的把他推向死亡，把自己推向绝望。

门咯吱一下打开了，墨染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清楚的知道病房里现在只有崔明一个，而门打开，那不就只有一种可能，开门的是崔明。

墨染微张着嘴，看着崔明几乎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门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把病服浸湿，嘴里喘着粗气。何时他讲过崔明如此的脆弱，虽然崔明的身体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肌肉男的强壮，但绝对不会是小白脸，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走几步路都喘的不行。

崔明费力的动了动嘴唇，声音小的跟蚊子似地，但墨染却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他在叫小黑，小黑。明明已经支撑不住了，却还想着从门那边像自己这里靠过来。墨染捂住嘴，一下子冲了过来，把他紧紧的抱住。

☆、默默细语，谁听2

“小黑，我好舍不得。”崔明重重的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墨染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想听，也不想他说。

“小黑。”崔明把头靠在墨染的肩上，用力的抱住他，却还是虚浮无力，想要再说点什么，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们先进去。”墨染根本不容崔明拒绝，打横把崔明抱起，把他压在床上，不让他爬起来。这动作和崔明以前做的如出一辙，崔明苦笑了下，根本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缓了半天，崔明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这些毒素他早就压制不住了，这么一下子爆发出来，差点直接把他拖到地狱去，不过还好，总算是海能清醒过来，只是这会儿压制的后果就显示出来了，浑身疼痛，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你好好休息。”墨染见崔明好了很多，站起来。

“小黑。”崔明一急，伸手抓住墨染，半个身子都落到了地上“别走。”眼里是浓浓的哀求，他怕小黑这一走他就再也见不到小黑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在还活着的时候和小黑一起度过，哪怕也许这段时间只是一天，甚至更短。

“我只是去给你拿点吃的。”墨染再次把崔明抱上床，心里再难受，再怎么怨恨他，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的心早就软了，又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

崔明摇了摇头，不想把手放开，他只想一直看着墨染，直到最后一刻，他怕墨染只是出去一下，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如此的软弱，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命这么的在乎。

墨染只好顺势坐在床边，任由崔明拉着。崔明就像是个孩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墨染，仿佛有多么新奇，从没有见过一般。

缓了一会儿，崔明确定小黑不会走，才安静的躺着，松开了墨染，让墨染可以动一下，换个舒服的位子。

“你会没事，对吧？”墨染说这话毫无底气，看崔明这个样子，叫他怎么确定崔明会没有事。可是他又不敢也不愿表现出软弱的样子，崔明现在需要他支撑着，如果他也倒下了，那他们可能真的是毫无希望了。

崔明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争来的抢来的“小黑，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我们的故事。”墨染愣了一下，点点头，虽然觉得那些事，那里的景象，仿佛见过一般，但是，却始终秉着怀疑的态度。

接受崔明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为了他的执着，墨染相信，崔明口中的小黑是自己，但崔明的那段记忆他也可以确定的确没有在他的生活甚至是梦境中出现过。

此刻再次听着崔明提起，竟然隐隐的有些惆怅。不是心痛，不是遗憾，而是无奈的惆怅，墨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甚至现在对于崔明自己的感情里惆怅也占了一大半。

“和那个你，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我了解那时候的你，却自负的以为自己在你心中占有足够的重量，现在想想自己太托大了。”崔明喘息了几下，接着说道“跟我说说你小时候，以前的，我不知道事情好吗？我怕，我再也没有时间去了解，更怕自己下次跟你见面的时候又因为自负，错过了你。”

“不会的。”墨染连连摇头“我会记得你，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崔明抚上他的脸，真怕以后再也摸不到了，真怕就这么死了。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我想听你说话。”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但却竭力用自己那一点点功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自从懂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孩，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但我只有父亲母亲，母亲她不许我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再后来大了一点，知道自己为什么惹人讨厌，开始有些自卑，但后来就放下了，我并没有错，错的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并没有为他们承担错误的责任。”崔明的手一紧，虽然早就知道墨染所有的事情，但是听着他说，还是会心痛。

“没事，都过去了。”墨染笑着安慰他“要不我说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