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莎其其格轻轻叹出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没有回答就缓缓走了出去。
顿珠也没有送她下楼,仍然一个人呆在卧室里,呆呆地看著顿月留下的轮椅。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上家里的几只藏獒,骑马出去了,去寻找顿月的下落。他身上,只带了一壶解渴的水,没有带任何干粮,他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带著藏獒,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仍然是没有发现顿月的线索。
踏入客厅的刹那,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雀倍琼布仁波切的面庞,立刻怔住了,停步没有往前走。
仁波切坐在客厅里,脸色很平静也很严肃,问他道:“今天怎麽不回寺里去,继续完成我交代下来的任务?”
顿珠微微低头,轻轻启唇:“我……我出去找了顿月……”
仁波切早已猜到他是为了这个才浪费了这一天的时间,虽然有些无可奈何,但对他依然很严格,“你担心他是应该的,但,这件事不用你插手,你父亲会想办法找他回来的,你必须用功,不然你就无法在自己规定的时间里完成学业。”
“我知道,我……我明天就回寺里去。”顿珠答应了一声。
“我已经为他祈祷了,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啊。”仁波切随之安慰他。
但,顿月在龙卷风的天气里失踪这事,对顿珠打击极深,并非一两句安慰就能解决得了的,他心里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珍宝丢失了的心情,谁都无法理解,丢失了爱人也是一样。
後来那几天,他的睡眠远不如以前那样好,他根本睡不著觉,只能彻夜亮著灯,不停地翻开医学书籍,直到深深的疲劳强行拉他进入梦境,勉强让他睡上两三个小时。
才旦升格只坚持找了四天就完全放弃了再继续寻找的念头,因为不管再怎麽找,偌大的草原里都没有顿月的踪迹,连一具尸体也没有见到。
宗嘎为此哭泣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虽然不哭了,却是在悲伤之中沈默,做什麽事情也失去了兴趣,直到第五天才稍微缓过来。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支撑著整个家,尽管,他不是他们夫妻俩人亲生的儿子。
……也许顿月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人间,只是错误的投胎和轮回,现在被召唤回去了而已。
──夫妻俩人只能这样彼此安慰著自己。
雀倍琼布仁波切最近那几天,都有暗暗看著顿珠的举动,知道他失眠,也知道他并不能完全放下对顿月的担心。
他没有指责他,毕竟他这样是人之常情。
作为上师,作为活佛,他履行了自己对学生的承诺,每日为顿月念诵平安的祈请文,每日念诵此祈请文几百遍。
但在他在阿布雨堪寺里一间修行室里,念诵经文的第三天的夜晚,在宝殿里刚刚以彩沙绘制完成并且放置在金刚玻璃罩下的五彩耀眼光华四射的坛城,竟然在僧人们的眼皮底下瞬间消失了。
那是一个直径一米有余的圆,里面,圆中套著方形,方形之中又套著圆,是非常完美的几何图形,经过训练的僧人们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用五颜六色的彩色细沙,以及一支锥形金属管,不辞辛苦,绘制成的宛如宫城剖面图的绚丽耀眼的神的城郭。
平面的城郭里,通常有菩萨、神明本尊画像,以本尊之名为坛城命名。如,所绘的是文殊菩萨,便命名为文殊菩萨坛城。
虽然它对大地而言是极小的,却是整个宇宙的象征,代表著极乐世界的所在。
在金刚玻璃罩下,它就是一个缩小化的瑰丽的宇宙。
本来,它作为密宗之物,将要迎接快来临的严密的佛事活动,可突然间莫名的消失了,令在场的几位喇嘛惊慌失措。
原以为是灯光下一时产生的错觉,但喇嘛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端详,才发现它的的确确是在玻璃罩下完全消失无踪了。
根本没有人动过它,甚至挪动过它,胆子再大再厉害的小偷也是不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一声不吭又这麽迅速地把它偷走的,除了鬼神……
因为担心这是不吉利之相,喇嘛慌慌张张地奔进了活佛的修行室里,尽管是鲁莽而不庄重,但已经没有什麽可比坛城忽然间自己消失这样诡异的事情更重要的了。
这个时间点上,顿珠仍然处在丢失顿月的这份沈痛的心情之中,像前一晚那样,没有睡意,而静悄悄的这座楼里,外面要是响起什麽声音,几乎都能传进来。
碰巧,他听到楼下传来的有些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以自己活了这麽多年所收获的常识,直觉在告诉他,今晚寺里发生了急事。
反正也睡不著,也闲著,干脆跟著去看看是什麽情况好了。他心里是这麽想的,於是放下厚厚的一本医药书,缓缓下了楼。
☆、坛城有多远 16
第十六章
“仁波切,这该如何是好?”
修行室里,一位喇嘛正在征求雀倍琼布仁波切的建议,眉眼之间已经布满了慌张无措与深深的愁虑。
仁波切微微垂眸,在屋里缓缓来回著走动,深深冥思的神情,显示他也在为此发愁。良久,他无可奈何道:“还有三天的时间,只能让大家再辛苦四天,加班加点赶画出另一个出来了。”
喇嘛低头,也觉得能够解决的办法只能是这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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