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的衣服都破了,底下各种擦伤瘀伤,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比我岁数大,又受了伤,假以时日我定能一雪前耻。
这样一想,我便略微宽心了一些。
他已经又开始看奔腾不休的涧水,神色有一丝淡淡的悲凉。
我看到我们昨晚藏身的那个地方不远,有一棵树倒了,半横在水里。
我问他:“你被冲下去的时候,是被这棵树挂住了吗?”
他点点头,神色间还是抹着悲凉。
我叹口气道:“我还沿着下游去找你。”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本想叫你的名字,”我想了想,补道,“可是我却发现我连你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你是知道的。”
我咬了咬唇。
是的。其实我是知道的。
那天古宜在我面前跪下来跟我说这是他胞弟的时候我就想到他是谁了。
他叫阮双。
不会有错的。
“我知道我父皇在娶我母后之前,曾经娶过一个妻子,那是你母亲吗?”
他点点头,神色愈发得悲凉。
“可是他说那个妻子没有孩子。”我想了想,道,“我只记得我似乎有个庶出的哥哥和一个庶出的姐姐。他们两人长得很像。”
然后我住了口,我想,可能是我记错了。
慕容皇族的人,都长得很耐看。当初那个被太傅搜出来凌迟的女人,据说已经三十了,可我看上去仍旧像是豆蔻少女一般。
他却在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道:“如若我能长得有一分不像先妣,或许事不至此。”
“可是我不明白。”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道,“如若我小时候见过你与你的母亲,那么我父皇再娶我的母后为妻,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的母亲是前朝公主,当时尚未改朝换代,用脚指头也想得出,我的母后,是不可能再被娶为妻子的。
可母后从来也没有说过她不是明媒正娶的,她从来也没有说过她自己原本是妾的。
他却不答反问道:“你在史册上看到过先妣的姓名吗?”
我摇了摇头。
“看到过我的姓名吗?”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容里颇有些无奈。然后他道:“我与先妣都能被史册活活抹去,史册还有什么是不能改的呢?”
暮色又浓了几分,到处飘扬的杏花,好像全都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蝴蝶飞舞,纷纷停留在他的额头上,他静静地看着涧水湍急,也不晓得去擦一擦。
我伸手,把他额头上的杏花花絮掸去,很认真地对他道:“如若以后我能够重新回到京城,我保证,一定帮你再把史册活活改回来。”
然后我突然觉得不对。
如若我帮他改回来,他就是我父皇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那我的皇位,不就要让给他了吗?
虽然我一直觉得做皇帝很不开心,可是我一想到这几日饥肠辘辘,又突然觉得,不做皇帝是有可能会饿死的。
饿肚皮很难受的,我不想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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