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鼻子,俯身趴到他的身上。
“别着急。”他伸手抱住我,轻轻抚摸两下,莞尔笑着继续道,“明天我找个好大夫给你瞧瞧。”
我闻言再也忍不住,眼角蹭上他的锁骨,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哭了很久很久,哭声都快掀翻了屋顶,眼泪都快淹没了床褥。
可我还是觉得没有哭够。
我十几年的苦闷蓄就满腔湖水,一朝决堤,汹涌而下。
我不求别的,我只求,它们能够冲走阮双的苦闷。
如若我的苦闷是湖水,那么他的苦闷就是湖石。我要用湖水去浸润湖石,让它消融在我的心湖里;我要用湖水去冲刷湖石,滴水穿石,磨岩成砾,总有一天,我要让它们统统都变成沙粒,再也无法堵住他的心头。
哭到最后我实在哭不动了,可我心里依旧悲凉万分,只好趴在他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
然后,我感到我的眼角一黑。
他已经用他的唇无声吻上我的眼角,一滴又一滴地吮吸过我流出的泪水。
我的泪是温的,他的唇是凉的。
冰火交替,融化了所有。
“哭得像个女人似的。”他的舌尖婉转过我的脸颊,一口气呵在我的睫毛上,道,“活该你不举。”
“我刚才明明是举的……”我反驳道,“是被你吓成不举的!”
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从我的背上下滑,越过丘陵,从后头轻轻撩拨我的身下。
我浑身一颤。
他侧头咬上我的耳朵,低低笑道:”那就再把它吓回举的好了。”
我愣了一愣,低头。
它果然又举了。
我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阮双。
“你应当去做郎中。”我很认真地对他道,“你的手碰一碰别人,那简直是立竿见影,比鹿茸虎鞭还要有效果,绝对能赚很多钱!”
他失声而笑。
“真的!”我睁大眼睛朝他道,“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所以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要钱的。我们现在很缺钱的!”
他停手,将我重新抱起来,骑坐在他的肩头,浅挑眉毛道:“可是除了你,我不喜欢碰别人,怎么办?”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似乎也不喜欢他如碰我一般去碰别人。
可是我们的钱的确不多了。他大病初愈,应该要好好补补身体。
我瞬间十分为难。
他已经在我身下微微仰头,用鼻尖蹭上我的身下。
他的鼻尖也是凉的,却偏偏如同最厉害的烟火,瞬间点燃了我身体里头的热情。
我不由自主哼了一哼,脑中空白一片,只剩烟花绚烂。
他的五根手指再一次如蛇一般地纠缠上来,于绚烂烟花之中无声穿梭,转朱阁低绮户,耐心引领着我探索埋藏在烟花之后的飘渺星辰。
我跟随着他的手指,一步一步往璀璨繁华里头走。
满眼的流光溢彩,大好风光无限,我却停留不住,迫不及待。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殷切,突然停手捏住。
我低头看着他。
他躺在我的身底下,也看着我,凄美的眼睛里头仿佛藏孕了深邃的沉渊,好像要把我的血肉统统吸进去一样。
我觉得我已经站上了深渊的最最边缘。
然后我看到,他在沉渊的最深处里头摄人心神地张开口,轻轻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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