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什么谋划什么令牌,我只听到太傅说他生了重病。可半个月前我请来大夫,却又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病。
所以我想去碰他,看看他究竟好不好。
他察觉动静,斜侧了头,皱眉看我满是蚊虫肿块的手。
太傅却在这个时候停住。
“你没有私藏助他逃跑的令牌?”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勾起薄唇冷笑,“那你刚才一番白费周折折腾到底是做什么?难道你和他待久了,自己做事也变得任性而为了吗?”
我听太傅不动声色指桑骂槐,心里十分不爽。
于是我收回手,出声道:“太傅,你是我的老师,我与你待的时间更久。”
太傅大概是刚才摸索用力了些,站在那里急促喘气,却依旧神色不变地迎上我的眼神。
“阮欢,”他微笑了一下,道,“你真是不适合做皇帝。被他谋算还能不计前仇恩情俱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莫名黯淡一记,好像是往事旧风一瞬刮走映在他眼底的明亮焰朵。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谋算,与当年太傅谋算阮双,是大大不同的。
我刚想开口辩解,太傅已经恢复了怡然神色,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不是任性而为……”他随即轻轻挑开阮双的领口,莞尔一笑,对阮双道,“难道是记恨我昨晚不够温柔所以才要今日报复我打我一巴掌吗?”
我觉得他明明是在说给我听。
他不仅说给我听,还故意拉开阮双的领口,将里面的一个牙印露在我面前。
我甚是恼怒。
于是我也不想再多看,直接转身,走到角落里。
角落里直挺挺地躺着尚且昏过去的老鼠。
我跨过老鼠,重新拾起那只硬梆梆的大馒头。
拾完之后我捏了捏,刚刚好。
然后我重新一言不发走到铁栅面前。
阮双却在这个时候抬头。
“是啊,林献寒,”他第一次接了话太傅的话,斜挑了眉眼角含笑,“你的床上功夫太烂,倒是你的弟子本事不错,很合我眼缘。”
太傅温润如玉的面色终是一僵。
一僵之后是惨白。
太傅伸手抚额。
可依旧有冷汗从鬓间渗出,太傅晃了晃头,似乎两腿麻木站立不住,只好扶住一边的墙。
这个症状,我看着似乎有些熟悉。
我皱了皱眉,极力回想。
然后我又瞥到了阮双半敞开的领口。里头的牙印此刻正弯成个弧度,仿佛极力朝我讥笑。
于是我也不再多做他想,直接举起馒头,朝摇摇欲坠的太傅狠狠砸了过去。
太傅就如我牢房里的老鼠一般,站立不稳,很快“咕咚”跌倒在地。
外头的侍卫听到动静,警惕唤了一声:“陛下?”
太傅没有反应。
阮双扶着铁栅勉强而迅速地蹲身,探了一探太傅的鼻息,似乎是在确定太傅是不是真的晕过去了。
探完之后他转过来,隔着铁栅十分严肃地看着我。
我虽然砸老鼠的本事十分高超,但我好歹还有自知之明,晓得我是不可能用一只馒头砸晕太傅的。
“太傅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病了吗?”我抬头问阮双,“你刚才用手打他用言语激他惹他心绪大动就是要诱他犯病吗?”
他没有接话,只是倚坐地上低头解腰带上的一个香包。
我仔细想了想,突然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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