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 / 2）

钟安跟了钟檐多年，钟檐心下却如坚冰，丝毫没有触动。只是钟安一跪下，钟檐就觉得荒唐。

“是，皇祖母。”

最后还是松了口。

钟檐起得急了，身子有些站不稳，绪风慌忙却扶。

“郡主。”绪风小声叫道。

钟檐唇角微微翘起，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绪风放开钟檐，退后了几步。

“檐儿，凡事有皇祖母，过来陪皇祖母说说话。”皇太后叹道。

钟檐抬头，大概是头有点晕乎乎的缘故，就着那熏香飘起来的烟雾看过去的话，皇太后的脸竟有点陌生。

“是，皇祖母。”

能说的话不过是附和，钟檐笑着应道，似乎刚才那个带着哭音的人不是她。钟檐手指冰冷，绪风拿着自家郡主的暖炉，远远站着。

钟檐一过去坐下，眼神就不自觉和谢萝对上，谢萝微微颔首当做示意，带着点生疏和冷淡。钟檐回过了头，喊了一声皇祖母。

皇太后拍了拍钟檐的手背，说道：“皇祖母还没死呢，你怕什么。”意味深长。

钟檐低着头抿着嘴，没说话。谢萝抿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却是另外捧了杯茶水递给钟檐。钟檐微微抬起头，就看到谢萝带笑的脸。钟檐伸手去接，谢萝手却一偏。只看谢萝慢慢掀起茶盖，一双眼睛看着钟檐，带着点狡黠。

皇太后靠在榻上，任着谢萝和钟檐闹。

“萝儿，别闹。”钟檐收回手，说道。

谢萝一笑，把茶杯转了个方向，轻啜了一口，又重新递过去。上翘的嘴角，眼里满是戏谑。钟檐仍是不肯，瞥了眼绪风，绪风示意，捧了茶却是端了上来，钟檐伸手接过茶盏。谢萝带着笑，笑的有些久了，似乎有些僵了。

钟檐站起来，半蹲在皇太后面前，笑道：“请皇祖母喝茶。”

皇太后接过去，倒是喝了一口又递给了钟檐，钟檐又重新叫绪风端下去，自己却顺着谢萝那杯抿了一小口。身体略略探过去一点，眼睑微微阖上，颤动着的眼睫毛，和身上带着的不知名的香气。谢萝看在眼里，笑容一点点灿烂起来。

皇太后瞧着，仍旧一言不发，微笑着，似是弥勒佛一样。

钟檐爱书，不爱和人打交道。天生就带着股冷意，说话的时候总像是带着疏离。

谢萝却不同，一笑眼里就好像是发着光，好看又温和，却带着天生的矜贵，便不肯多说，谈话就显得极为无趣。

一堆女眷，就算提到了自己，除了点头示意话倒是不肯多说。

钟檐和谢萝挨得并不近，谢萝是坐在皇太后旁边，钟檐只要抬头，余光便可看到谢萝微笑的脸。

钟檐在宴席上不过拣了几块糕点，于是这一天也只是吃了这么几块糕点。

钟谨的事还未过去，像是没什么动静，没动静更是让人心里发麻。

不知道皇太后那边说了什么，就看到几个人在那边笑。钟檐低下头，认真品茶，惊鸿候在一旁，就算在这一片红的艳的女眷中，不过是穿着最简单的衣物，一张脸却足以称为绝色。

显眼，太显眼了。

钟檐仍旧是笑着的，就算是没有人能看到的低垂的脸。

“郡主，郡主。”惊鸿凑过来小声叫道。

钟檐抬头，就看到皇太后招手叫自己过去。钟檐慢慢起身，惊鸿在后面跟着，满殿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钟檐就要行礼，皇太后示意奴婢过来扶住了。

“来来来，檐儿。”

钟檐走过去，皇太后却是从手上褪下了一串佛珠。

“这是前年了然大师送的，我戴了不少日子了，今儿个就给你了。”

皇太后亲自替钟檐戴上，满殿里羡慕嫉妒的冷眼瞧着的，却抵不过谢萝轻轻的一笑，客气的温柔的笑。钟檐有点失神，后面的惊鸿竟先跪了下来磕头。钟檐立刻回了神，行了个礼，郑重规矩。

“谢皇祖母赏。”

回了府，进了内院。钟檐身子一软，幸亏绪风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