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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颜瞳不想相信，但他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含糊道：“谁知道呢，总会查出来的。”

小何又笑了：“查什么查，谁查？这种事最后都会不了了之。”颜瞳不知道小何的确切意思，没法搭话，匆匆吃完饭，和小何一起回办公室去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颜瞳就抓空趴在办公桌上补觉，睡的正沉的时候，忽然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吓的他立即就醒了。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掉了，还欲再睡时，却感觉到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候他还有些不清醒，只以为都跟他一样在睡觉，于是把头伸到小何那边去看他在干嘛。小何趴在桌子上，头发一边高一边低，好像是睡觉睡歪了。颜瞳打了个哈欠，准备收回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小何动了一下，低的那边的头发又往下陷了不少。

颜瞳无聊的拿手去扯小何的头发，小何却不动了。

办公室里还是静的跟没有人一样，颜瞳抬头看了周围一圈，果真是除了他和小何，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颜瞳推了推小何：“醒醒，小何，他们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小何的脑袋缓缓动了动，没翻过来，颜瞳道：“你别睡了，脑袋都睡塌了。”话音刚落，只见小何把头转向他，一边脸已经看不出形状了，只有一只的眼珠全都是眼白，直瞪着颜瞳。

颜瞳大叫一声放开小何的头，身子往后一仰，屁股着地了，人连带着椅子，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全办公室的人都大笑起来。颜瞳摸摸头，才知道刚才是在做梦。爬起来后，却还是第一眼往小何那看，见小何趴在那睡觉，刚才那么大的声响都没有惊动他，颜瞳心内剧颤，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推小何。而小何的头滚了滚，竟然离开了颈子，在办公桌上滚动不止。

颜瞳惊出了一身汗，而周围的人似乎是没看见小何的头一样，笑完了他又继续做别的事了。颜瞳拉住一个同事，道：“小何怎么了？”

那同事很惊讶的看着他：“你说的哪个小何？”

颜瞳指着桌子上的小何，道：“就是这个小何啊。”可是那个同事跟看不见一样，眼神已经趋于看精神病了：“哪里有什么小何？”

颜瞳再看小何，那里哪里还有人，办公桌上堆了一堆图纸，细看，竟然还有上午卓衍打叉的地方有他修改过的痕迹的图纸——是他自己的桌子。

光线忽然变烈，颜瞳睁开眼，正见卓衍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他手里拿着的台灯都快挨到颜瞳的脸了，光线不仅烈，还带着能灼伤人的温度。颜瞳当即跳起来，捂着脸大叫：“哇啊，卓总监，你不能这么没有人性的！”

卓衍嘿嘿一笑，把手里的台灯关掉，轻飘飘的开口：“有时候只要结果好，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颜瞳觉得脸上的皮肤都被烫掉了，可惜人家是总监，官大压死民，他识时务没再说什么。等卓衍走了，他也转身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皮倒是没烫掉，可是那一片都红了。

一个人兀自叹道：“卓衍真黑。”

本来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厕所隔间里有人呼应：“他不黑就坐不到这位置了。”竟然是小何。颜瞳还说在他睡觉时卓衍来视察而没有人给他提醒呢，原来蹲厕所来着。

不过想到刚才做的梦，颜瞳顿时觉得厕所里的风阴森森的，不确信的问：“你是小何？”

里面的人声音陡然一变：“谁是小何？”

惊的颜瞳又吓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厕所门适时开了，小何一脸奸笑的出现在眼前：“怎么，又被卓衍逮到了？”

颜瞳松了口气，道：“别提了，一天一个花样整我，不就睡一会么。”

小何把手搭在颜瞳肩上，点点头：“我理解。”颜瞳还要谢谢他的理解，突然间想到这家伙刚才从厕所出来还没洗手，一把就把小何推开了。他推的力气有点大，小何刚才蹲的又久腿还麻着，这样一下子就撞到门上，把额头给撞红了。

颜瞳见闯了祸，开了门就跑，小何在后面追，两人还没跑进办公室，又跟卓衍撞上了。卓衍没说什么，但是那眼光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怀好意。两人担心着卓衍的不怀好意，一下午工作起来连气都不喘一下，效率大大的提升了。

下班的时候，卓衍站在办公室门口摸着下巴，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一样。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大灰狼看上的小白兔只有被宰割的份，吃过晚饭，继续加班。

十一点过，颜瞳和小何改设计图改到想吐血，卓衍才大手一挥，放他俩回去。小何就住在公司附近，颜瞳还要去搭车，走过一条街，街对面隔着些距离的地方有栋年代已久的小楼，小何把颜瞳送到这里就要和他分开走。

昏暗的路灯照的地方有限，影影约约中，颜瞳看见小楼顶上坐着个人，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还有人看在楼顶看星星？”

本来要走的小何听到他的话，诧异的问道：“哪里有人在看星星？”颜瞳指着一个方向，小何什么也没看见，就笑他，“你不是眼昏了吧，哪里有什么人？”

颜瞳并不胆小，可是被小何这么一说，他倒真有些害怕了。两人说话的时候，楼上的人影动了动，似乎把目光移到他们两个人站着的位置了。心脏一时跳动的厉害，他摸摸头，笑着，想给自己壮胆，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没想到小何又继续道：“你要是真看见了那才有鬼，那栋楼早就没人住了，过几天就要拆了，你难道不知道？”

颜瞳想着小何的话，竟然坐车坐过了站。下了车，已经接近十二点了，颜瞳到一家快关门的小超市买了个新闹钟，然后经过一条暗黑的巷子。巷子尽头有光线微微闪动，他以为是谁站在那里抽烟，走到那里去时，却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一阵风吹过，空气里带着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味道，颜瞳觉得眼睛生疼，没在外面多呆，拿着新闹钟上楼。

☆、狐狸

第三章狐狸

打开门的刹那，颜瞳有两种想法：一是刮台风了，二是遭贼洗劫了。第一种想法，颜瞳觉得不可能，第二种想法，颜瞳希望不可能。

静了三秒钟，颜瞳突然大叫一声：“我的个娘喂！”

看看，他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房子成了什么样——

厨房洗碗池水漫金山，一直漫延到门口，被门槛拦住，伸脚进去大概能没过脚背。沙发翻到在水里，桌子上的东西也都东倒西歪，锅碗瓢盆打碎了仍的七零八落。卧室门门开着，看得见被褥被揉成一团，床单上还有许多黑漆漆的脚印。一本本书漂在水面上，跟小船一样。

颜瞳咬牙切齿吗，浑身颤抖，仰天刚要大吼，又看见天花板上挂着一条条的像是帘子一样的东西——那是他的衣服。吼声都被憋回肚子里，他一点都不想发火，他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