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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瞳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说的，还要替他谢谢你们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妖？”

影子三号道：“你是不会想知道我们的真身的。”说的一本正经，倒叫颜瞳更加想知道了。

只是颜瞳还未再问，那影子一号便有些腼腆道：“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地妖，我叫阿三，旁边依次是阿五和十七。”

颜瞳摸着下巴，道：“你们兄弟还真多。”

十七依然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却不说什么。

只有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的阿五有些歉疚道：“初次见面的时候带给你不少麻烦，在这里我们给你道歉了。”

颜瞳：“？！”

十七道：“我们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会安分守己做地妖，不再贪图你眼睛里的宝物了。”

为嘛颜瞳突然间觉得，这几名地妖有讨好他的嫌疑？还有，他眼睛里能有什么宝物？说到宝物，颜瞳想起来了，抬起头道：“我知道了，你们是蚯蚓！”

曾经钻进过他眼睛里面的东西啊，虽然被成蔚然弄出来了，不过颜瞳对于那有些可怕的东西还是比较影响深刻的。

三条蚯蚓笑着慢慢隐去了身形。

颜瞳还要问什么，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他有些好笑的摸摸自己的脸和眼睛，越发觉得那三只地妖好笑，貌似没有五官吧，也不知道是凭什么分辨东西的，而且每次都是灰蒙蒙的一条，竟然还想跟在成蔚然身边，哦不，是已经跟在他身边了。

不知道成蔚然对于这几只近乎卑微的地妖是如何的看法？

他想了想，觉得成蔚然的表情一定是相当可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有问题，他竟然翻身爬上成蔚然的床，钻进被子里，一手捏着成蔚然的左手，一手在上面胡乱的点点画画。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心里有莫大的呼声，叫他这么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只见他的左眼投射出点点蓝光，悄然融进成蔚然的手心。

颜瞳闭了眼，身子朝成蔚然又贴近了几分。

这一刻，时光飞转，流光偷换，眨眼间仿佛天翻地覆，他觉得有些诡异的时候，便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交握的手抽开来，反搂住他的肩膀，身子一侧，便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准备说什么，却见那人另一只手遮住了眼睛，低声道：“别看。”然后，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颜瞳便吓的一动不敢动了。

风吹桃花落，细雨拍打在窗棂上，屋内烛光闪动，一吻过去，时光也似流过千年万年。待眼前再次回复成一片黑暗，颜瞳才在梦里惊觉，刚才的一切只是虚幻。

虚幻的时间总是快而短暂的，因为不可摸，一碰也就碎了，所以虚幻的总是美的吧。

颜瞳在梦里沾沾自喜，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那个人亲吻他时的滋味。感觉好似那人仍近在咫尺，用他稍微有些冰凉的唇，和并不十分肯定的舌头，轻轻叩开他的牙关……啊啊，不能再想了，再想都要醒了。

他仍然想着那人有力的手搂着他的肩，最后抱住他的腰，他贴在他人胸口，听到的是平稳的心跳。

颜瞳忽然间有些害怕。

人说没有得到的东西自己是无所谓失去的，可一旦拥有过，便十分恐惧消失。他十分害怕梦里两人相依相偎全都是假象，即便知道那是梦，他也认为那梦该是前世今生的回想，既然能存在于他的梦里，便不会是他一厢情愿的假想。

他于是出声，道：“长离，你会走么？”

那人并未回答。

颜瞳愈发急切，慌道：“长离，你不会再走了吧？”

只听那人轻声一笑，道：“孟长离虽死，却会永世守护在你身边。”

“啪”的一声，晶莹剔透的冰裂成碎片，眼前的孟长离也跟着碎成千片万片，炽烈的光照下，万千的碎冰投射下炫目的光，他却感到心也散落一地，再也无法还原。

撕心裂肺，大声呼喊：“长离，长离！”

原来梦还是假的，长离还是死了，孟长离孟长离，不是说梦长离么？

颜瞳在梦中觉得心痛如死，想要醒来，却无能为力。

深陷在万丈深渊，却再也等不到长离的解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永远不要醒来，永远不要……”

凌晨四点，成蔚然被热醒，睁开眼见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只是身上盖了三床棉被，热的他都头脑发晕了。

而且怀里好像还贴着一个大暖炉。毛茸茸的，似乎是个人脑袋。

成蔚然把那脑袋往外面一提，意外的见到了一张红润的熟睡的不陌生的脸。

脑袋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便哆嗦了一下，含含糊糊的叫着冷，之后又缩回被窝里去了，还使劲往里面人的身体靠去。

贴着这么一个大暖炉，还盖那么厚的被子，成蔚然是怎么也不可能继续睡下去的，他本来睡眠便不多，加之这次因为受伤本来就已经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这时越发觉得心内空透，想出去活动一下筋骨，看看身体恢复的如何。

哪料到那暖炉抱着他不放，还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成蔚然满脑黑线，动不得，便将多余的被子去了，躺在床上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