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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瞳还要再问，却顺着成蔚然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画境

第十四章画境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日没见的蒋烬雪。

那蒋烬雪穿一身深红色旗袍，外面套着雪白狐皮披肩，在稍微暗淡的灯光下，就像是老旧电视剧里的民国女子，似刚从丁香巷子里头走出来，低眉垂首，无限哀愁。

颜瞳想起一部很久前看过的香港鬼片，里面有个美丽的女鬼牵着狗在街上寻觅，一个人就上前去跟女鬼搭讪，说了一句很是俗气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从此女鬼就缠上了他。后面的剧情颜瞳早就忘了，只记得女鬼的本意是找个爱自己肯跟自己一起的人，最后结局是否皆大欢喜，终究是一般粗制滥造的影片所多数套用的。

颜瞳觉得，就算是一会真的出现了一个肤浅的男人看上了蒋烬雪的美貌，颜瞳也不会意外。

夜晚，有时候本来就是在等着艳遇的，尤其是在灯红酒绿的场合，在一片明灭的光影中。

其实在黑暗中，又何曾不是影藏着众多的魑魅魍魉、精灵鬼怪，在等待着跟一些意外的却又是既定的人上演着异常的奇遇。

只是结果分好和坏的差别而已。

抬头看成蔚然，颜瞳一时半会从他面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猜测道：“成哥，你今天是为了她来的？”

成蔚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已经从蒋烬雪身上回归到眼下的路，朝着跟蒋烬雪相反的方向去了。

颜瞳现在能飘忽无形，他从成蔚然身上落到地上，没说什么，倒是不动声色的离成蔚然稍微有点远的距离，接着喊了一声“成哥”。没得到回答，颜瞳便轻飘飘挪向了蒋烬雪。

蒋烬雪皮肤雪白，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对人世的疏离。她停在路上，用迷离的双眼望着一道道变换着颜色闪烁不停的霓虹灯，终于等到了一个按捺不住前来搭讪的人。

颜瞳把那人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发现那人穿着小夹克和休闲裤，虽然比不上蒋烬雪的前任上档次，但是看做工和面料，也不是一般小店能供应起的。但是那人的面相就有点太对不起一身得体的服装和此时绚丽的背景了。

不过这人虽然面目粗糙，搭讪的方式还是比较有水准的，他走到将烬雪跟前，颇为忧郁的抚了抚前额的刘海，无视了那里月球表面似的坑坑洼洼，道：“长路漫漫，小姐一个人为何如此哀愁？”

颜瞳想到一句初中时候被篡改的名句：“呕吐呕吐，误落水沟深处。”他想扶墙。

蒋烬雪眉间也出现一抹厌烦的神色，她没理那人，目视前方，自己都自己的。

那人却似乎对蒋烬雪甚是满意，不屈不挠的跟在蒋烬雪身后，对蒋烬雪的视而不见完全采取相应的对策，不管不顾。

不是蒋烬雪，颜瞳都有些反感这类人，长相问题还是其次，主要是不识时务。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颜瞳觉得又岂是不识时务能形容的，整个一衣冠禽兽。也许是蒋烬雪实在太过于美貌，又一副高高在上不受任何侵染的姿态，勾起了那人心里的邪念，他跟了一会，渐渐失去耐心，撕破一开始就不怎么好的伪装，兽性大发，猛的一把拖住蒋烬雪，将她往偏僻地方拉。

颜瞳刚想上前去把那人踹开，突然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形态，只能在一边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蒋烬雪自然也不会任人拉扯，她先是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把人推出老远，冷冰冰道：“你算什么东西。”

那人自然不是什么东西，被那一巴掌扇的恼羞成怒，狞笑道：“小美人，你今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东西！”说着大力将蒋烬雪往自己怀里一带，在路边招了招手，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无声无息的开来。

那人把蒋烬雪塞进车内，自己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眼神凶狠至极，似乎是在警告着看见的路人。颜瞳也被那目光看的浑身一凛，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跟上去。

那癞头在车里就把蒋烬雪双手绑住了，下车之后带她去了间废弃工厂。从车上下来三个青年，一个剃着光头，一个在大晚上露着胳膊，上面还有狰狞的纹身，最后一个倒没什么，只是獐头鼠目，一看就知道是猥琐下流的个中好手。

不知道蒋烬雪是倒了什么霉，碰到这些个人物。

却见那癞头摸一摸蒋烬雪的脸，道：“这小娘们一到晚上就在外面晃悠，净知道眼馋咱哥几个，今天总算是找到机会了。小美人，你就等着咱们几个好好疼你吧！”

余下的三人都邪笑出声，光头道：“那什么，谁先来？”

几个人讨论的时候，蒋烬雪一声不吭，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几个人，目光越来越冷，就像是一把冰刃，被她看到的人都像要被立刻冰冻住。而那几个人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发现蒋烬雪的怪异。

颜瞳飘到蒋烬雪跟前，对她道：“你不要乱来哦，他们只是普通人。”却忘记了刚开始谁还在为蒋烬雪的安危着想。他只是看着此刻不一样的蒋烬雪，想到她的妖冶嗜血。

蒋烬雪似乎并不是一般的人，或者说是她被妖附身了。作为妖，本来就不被人认同，而作为一只杀过人的妖，更是要被猎妖人所杀。妖杀人轻轻松松，可是被妖附上的人却并不都是心甘情愿的。

颜瞳有些着急的看着蒋烬雪，而蒋烬雪并没有在意颜瞳的话，事实上她好像看不见他一样，嘴角微抬，轻声冷笑：“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肮脏的蝼蚁。”

癞头想要一巴掌扇下来，被蒋烬雪躲过了。几个人一起朝蒋烬雪逼近，伸出手就要扯她的衣服，却在即将触到蒋烬雪的衣服时，发现手底下的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蒋烬雪人在不远处，早已没了手上的束缚，手拈一瓣花，魅惑一笑：“谢谢。”

几人没反应过来，却感觉脖子上似乎有什么滑过，伸手摸的时候也只是道细小的血线。

颜瞳以为蒋烬雪看不到他，跟着她走的一路上半句话都没说。看着蒋烬雪打开房门，他在门外站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直接从闭合的门里穿了进去。

屋里有个女孩在看电视，边爆笑边往嘴里塞薯片，却一时没见蒋烬雪。颜瞳站了一会，才见蒋烬雪从一个房间出来，换了一身居家服。她直接无视了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孩，又去厨房泡了杯咖啡，经过客厅的时候，那女孩叫住了她：“阿雪，今天有人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