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离开父母了吗?”黑狼歪著脑袋,庆岁寒笑著揉了揉他额顶,轻声道:“是啊。”
他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便问:“弦枭…游兽使就是负责做这件事的吗?”
“哎?偶然吧?游兽使还会带我们出去散步啦,或者带些好吃的回来啦…”
薄茶看不过眼了,哼了一声止住他:“你这样说降霜也不明白。”他被庆岁寒顺手挠了一记下巴,尾音都差点变了调,显然开心了许多。“像我们这种未化形的兽崽出去外界很危险,但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出去,宗裡也不是一直安全的。”
那双泛蓝的灰眼盯著庆岁寒瞧,像在评估他的危险性,目光冷静,又有些温和。
“人修中有许多好人。”过了片刻它也将头挨到了庆岁寒脸旁,和洌霜挤在一起。“但更多人修都是坏人……出去很危险,游兽使是照管我们的人,也会将外界的消息和好东西带回去。”
黑狼快速地插了一句:“像你就是好东西。”
庆岁寒快被逗笑了,他从来不知道狼是这麽逗趣的动物…它们让他想起父亲在军营养的几头军犬,他小时去军营溜圈就总有这些大狗护著,堪称一景,后来长大了父亲就没再让他去过,一是看他沉迷文艺,再者,可能也是那几头犬出了什麽事吧。
童年往事令人怀念,在几头野兽暖哄哄的体温包围下,庆岁寒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
他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一觉竟然无比放鬆,睡的烂熟,醒来时已是繁星闪烁,雪夜无声。
为免寒风倒灌,他们躺在一处弯道后凹进去的地方,白天还勉强有些光亮,此时夜晚,庆岁寒一睁开眼睛就发觉跟没睁似的,再一转头…一片色彩各异的兽目反光正在瞧著他。
他被吓得心猛的一跳,才想起前言后果,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焠墨?薄茶?”
一对眼睛「衝」了过来,湿凉的舌头刷的舔了他一记,刺的裸露的皮肤颤了两颤,这时候庆岁寒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时候他被剥了个精光,想来是他睡到一半,这群鼻子灵敏的狼再也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偷偷把他衣袍给剥了。
“你怎麽不喊我。”
他还没想到该怎麽办,一听这声音,顿了顿,哭笑不得地喊:“洌霜,我记得你的。”说罢便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毛,结果那头性情别扭的白狼又道:“我在这边。”
庆岁寒的手停了下来,顺著声音摸过去……在右边,那上面的是…?
“是我,洌霜出去找了一些食物,我们交换了一下位置。”薄茶温和地道,蹭了蹭他手臂,尾巴在庆岁寒腿上扫了扫。
“那我身上的袍子呢?”
三匹大狼对他身上不翼而飞的衣服集体选择了沉默,这时候头狼的责任便不是一件什麽好事情,因为逃避了一阵子后焠墨不得不开始支支吾吾地哼唧:“唔…不…不知道呢,你觉得冷吗?我们可以再把你捂热一点…还是说你饿了?这裡有些果子,都给你,我们不吃……”
——这下子庆岁寒终于明白这群狼对那件衣服有多讨厌了。
他笑了几声,拿起被滚到脖子旁的果子,闻出了柑橘的香味。幸好它们还想到人类需要进食,他确实是饿的厉害。
这麽一来衣服的事也就算了,便安抚道:“算了,丢了就丢了,我想弦枭回来后应该有解决的办法。说来,弦枭为什麽要带你们下山呢?宗裡出事了麽?”
“不。”薄茶回答,那双反著绿光的眼睛朝向了他,温温柔柔地解释:“宗裡没有出事,是我们到了发情期,游兽使要带我们下山,解决了春潮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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