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惟朝只有不断地叩首,若是能够,他宁愿替凌啸去死,然而靖远偏偏留着他,就像猫玩弄手中的耗子,知其无法反抗,却嗜虐心不减,直到将猎物玩弄至死此方休。
他头上磕出了鲜血,皮肉模糊,仍是不断地乞求。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没什么自尊可言。那每一下磕在地上,却像是刻在心里,一刀刀留下痕迹,永生不忘今天的耻辱!
地上积起了一小块血洼,幽幽地映着王惟朝麻木的神情,他不断地重复着叩首的动作,斗室里回响的,只有撞击声。
靖远帝厌恶地看着他,深深地拧起眉头。太监徐兆慌了神,忙扯住他道:“王爷莫不是中了魔障,别磕了,血淌的怪吓人的,惊了圣驾可怎办!”
他说着,招呼来几个侍卫架着他拖出去。王惟朝一脸麻木,口中仍讷讷道:“求皇兄开恩……”
靖远帝拂袖将茶盏挥到地上,带着怒意起身。
“回宫!”
仪仗消失在视野尽头,王惟朝静静地倚在回廊上,身边仆人们慌张的脸和来来往往的身影,挡不住他的视线。
他默默地看着灰暗的天空,慢慢扬起嘴角,闭上眼,脸却被突如其来的眼泪打湿。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头疼欲裂。
他头上被扎了一圈绷带,挣扎着下床。房里守着的罗宝见他起来,瞪大了眼,张口结舌道:“王、王王爷您醒了!”
王惟朝扶着头道:“你怎么一瘸一拐的?”
罗宝龇牙咧嘴地笑道:“万岁爷开恩,赏了小的几脚。”
王惟朝恍然想起昏倒前的些许片断,猜想他兴许是因为放了自己,惹得靖远火了。他又猛然间想起凌啸,扯住罗宝问:“皇上要怎么处置凌将军,你可听说了!”
罗宝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嘴巴哆嗦了几下,直勾勾地望着王惟朝却不敢出声。
王惟朝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仍是问他:“凌将军如何了!”
门外传来一个悠长的声音:“王爷甭为难他了,如今这告示贴的到处都是,您出门一瞧便知道皇上如何处置凌将军。”
迈步进屋之人十分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人提醒他:“王爷贵人多忘事,前天集市上,给您指路的那个。”
王惟朝头一疼,记不太分明了,恍惚是有这么回事。
眼前之人身着青色官服,扶一扶鼻梁上的玳瑁框镜,躬身道:“臣索檀,太医院七品吏目,奉皇命为王爷诊治。”
这人说话气若游丝,面有菜色,活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却没想正经是个太医。
王惟朝且顾不了其他,追问道:“凌啸如何了!”
索檀慢慢想了一想,劝道:“王爷眼下不宜激动,大喜大悲都有碍身体,说不定还会落下头疼的病根——”
王惟朝失去了耐性,他扶着床沿,披衣出门。
索檀猛地拉住他的手臂:“王爷不用亲自去看了,刑部判了凌将军秋后处斩。”
王惟朝顿觉眼前一花
,胸口像是遭了一记重锤,竟是又闷又疼,喘不上气来。
索檀扶住他,和罗宝一起将他搀回床上。
王惟朝躺在床上,忽地又挣起来,口中不断道要进宫求情。
索檀叫罗宝按着他肩膀,自己取来了药匣,捻着根银针往他胸口一扎,王惟朝的动作才渐渐弱下去,眼皮也垂了下去。
索檀又连着在他身上施了几针,口中喃喃道:“眼下就是秋后,明日便是斩期。万岁爷的旨意,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消停些,我也省几分力气。睡过了明日,你便恨皇上去,莫跟我这个吃皇粮拿官俸的小太医计较罢。”
☆、空寂
恍恍惚惚地,空气里又漂浮起那香的味道。
索檀说那香迷人心智,却不知被迷了心智总比清醒地知觉自己的不堪强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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