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路陡峭,便放弃了这个方法。
易先生享年八十九岁,生前大有建树,是喜丧。村里人很注重这些,停灵五天,大摆丧席。
何惜也跟着在这个小山村待了五天。易先生出殡那天,亲朋好友哭作一团,他的学生也泪涕涟涟。
有人举着白帆,纸钱撒了一路,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送行。
易先生是个名人,电视台不远千里前来采访,摄像机一路跟进,把这一幕摄入画面。
何惜尊敬易先生,但感情不至于浓烈至此,他酝酿了半天都没流出一滴眼泪,便十分知趣地暂避镜头。
山里的路不平,鲜少有人买车,那天送何惜进村的司机便是这附近唯一的私家车,垄断了所有村民的出行。
何惜今天去找他,却被告知车抛锚了,没个十来天修不好。
何惜就奇了怪了,车抛锚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就算一天修一个零件,也不用十来天这么久吧?
司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把何惜打发走了。
回到易先生家,送灵的人已经回来了。电视台收拾了设备,正在跟家属们告别。
何惜眼前一亮,连忙上去搭讪,意思是想搭个顺风车。只要出了村到了镇里,就不怕没有交通工具了。
不巧的是,电视台这次来的人也多,他们还有很多精贵的设备,领头的人说,他们只能带一个人走。
那也行吧。何惜妥协了,他把恩师扶上车,托电视台的人照顾着点,便挥挥手送别了他们。
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屁股,何惜郁闷不已。他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回去一般,令他十分无语。
想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何惜对着远处的山头拜了拜,心说:易先生您可别舍不得我,我家里还有个傻子,我再不回去,他又得哭了。
何惜说的没错,这时候胡天正在家里抹眼泪呢。
算算日子,何惜已经有五天不见人影,五天音讯全无。胡天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没一天睡过安稳觉。
他想去找,却不知从何找起,打电话,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胡天突然发觉,自己对何惜的交际圈真的毫无所知。他一直以为眼中只能看得见一个人是衷情的表现。时至今日幡然醒悟,这也是另一方面的,对何惜的不了解吧。
又是一天过去,胡天坐在沙发上抽烟,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心中一喜,连忙要去开门,却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颓丧地垮下肩,胡天把烟头摁灭,脑中冒出付一卓说的一句话:这外面多危险啊,我就想,如果能随时知道他在哪儿就好了。
胡天打开了电脑。
乡下的空气清新,风景秀丽,民风淳朴,野味也非常好吃。但何惜多留了两天,是实在再也待不下去了。
不能上网不能玩游戏,何惜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逗村里的狗。逗多了,现在连狗都不理他了。
就在他决定带上干粮徒步走过山路,去镇里打车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付一卓下车的时候,何惜嘴巴都合不拢。他“嗷”地一声扑上去,就差没投怀送抱了。
那一瞬间,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往后靠靠。在何惜眼里,他乡遇故知才是人世间一大喜事啊!
付一卓带了很多零食来,何惜抱着一包鸡爪啃。他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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