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放舟下去,就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你拒绝了他。”他说。
雷妮说:“我拒绝了他。因为我当时那样年轻,我不知道,他不是在介绍某个他向往的世外桃源,而是在热忱地推销他的余生。”
常周有些错愕,“这——这与俞韫先生的公众形象很不符。”
“风流又无情,对不对?”
“中国有一句话,‘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雷妮笑道:“我猜那大概是因为他从来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不太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所以总是口不择言。其中真真假假,恐怕他自己也未必分得清。但是我想……当他承诺的时候,他是认真的。
“说来很滑稽——我是法国人,他是中国人;我理智地坚持不婚主义,他浪漫地轻率许诺一生。但是等到事过境迁,那阵社会的洪流过去,我才发现,我不过是被所谓‘理智’困在了某个狭隘的框架里,而他不过是在遵从本心。”
凉风摇曳开来,常周陷入沉思,雾气正悄悄地散去。
雷妮不再说话,紧抱着手中的一束黄水仙。离墓地愈来愈近,两人都肃穆起来。
到了墓地,献过花后,雷妮在墓碑前轻声说着法语,常周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他止不住地想起另一个人来,他让他怀疑、畏惧、彷徨而矛盾,而当他脑海中浮现他的只言片语、一颦一笑时,他的心脏又止不住地震颤。从前他擅长以理智为名去压抑这一切,而现在他发现他甚至不敢以真正的理性去衡量那“理智”。
返程路上,雷妮终于忍不住问:“亲爱的,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常周看她一眼,又低头注视地面,低声道:“我以为你会和我谈俞先生的事情。”
雷妮语滞,她察觉到常先生似乎并不似旁人描述的那般迟钝,随即温柔道:“和扬扬有关的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说,我无法代劳。不过——有一件他也许不会让你知道——”她笑了笑,“你知道他装了三十多年不会法语吗?”
“他会法语?”常周震惊道,“他从来不说,网上的个人介绍也没有写。”
“他小的时候,我没有经常陪在他身边,所以他一直和我闹别扭。其实他从小就偷偷学法语,但一直装作不会。你猜,我是怎么发现的?”
常先生更好奇他是如何坚持装下去的,但此时他问:“怎么发现的?”
“他的生日是圣诞节,有一年的圣诞节前夜,他喝醉了酒,站在马路边唱了一夜的‘没有你的圣诞节’(NoelSansToi),鬼哭狼嚎的,还说要‘把这首歌献给我亲爱的父亲和母亲’,董升升录了视频,发给我看,我才知道他的法语原来说得那么好。那视频我还保存着呢,回头发给你——”
常周扑哧一笑,雷妮又意有所指道:“所以我和你说,扬扬这个人,记性好,尤爱记仇,又狠得下心,千万不要轻易辜负他。”常先生瞬间止了笑,哑口无言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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