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小的马厩挤满了人,余生拿出那块腰牌,将夜谈吴府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尤其是讲到刘仝托付他回京请求援兵的事情,每个人脸上表情凝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我认为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现在的江海县已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只能想办法把消息带到外面去,让外面的人来解救我们。只是,怎么出去,由谁出去,这是一个难题。”
最后,由余生作出了总结,说出了其他人压抑在心头的问题,这正是现在众人最最伤脑筋的事,谁不想出去,可要怎么出去呢?外头把守那么严,麻雀也飞不出这江海县去,就算侥幸逃了出去,贸贸然拿了块腰牌上京面见圣上,搞不好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他们不过只是江海县的一介升斗小民,又有谁相信他们呢?这两个严峻的问题就像两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人们心头,使得气氛分外沉郁。
“让我去吧,我体力好,身子骨壮实,大不了游过去,这点水,淹不死我!”
见迟迟没有人说话,张狂自告奋勇站了起来,一脸无所畏惧。余生毫不客气地直接给他泼了一桶冷水:“莽夫,你就别逞能了,好好待着,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吧,就算要游过去,我的水性也比你好得多,让你这旱鸭子去我可不放心。”
“你自己还受着伤呢,从江海县游出去起码有个几百海里,你那体力撑不住的,还是交给我,我空有一身蛮力,就该用在这地方。”
“我的伤不碍事,养个几天就好了。”
“那你那个小书呆呢?你就忍心把他扔在那儿了?”
别看这莽夫向来笨嘴拙舌,可今天这一句话的分量却把余生给说懵了,好一阵子没有言语,都面对他投来的目光,小墨投来的目光,还有众人投来的目光,余生苦笑了一下,坚定道:“如果我去了,江海县得到解救,可保他安然无恙,若是我不去,他在那魔头手里必会受尽煎熬,即便是我不幸死在路上,还有你们替我继续奋斗,如此这般,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嘴上说不担心,可是苍白的脸色还有暗中抓紧被褥的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张狂看着他,叹息了一声,这个莽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自嘲的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逞强的人是你才对吧?你是江海余生的支柱,团队少不了你,小书呆也少不了你,安心养伤吧。我不过是个粗汗,没什么特别的本事,更何况我父母过世,丽娘死了,云川……他也走了……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比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没有牵挂,只有我去是最合适不过的。”
握了握手中那块温润的玉佩,他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在场的人的脸,他们或是自惭的低下头,或是流露出真诚的愧疚,张狂豪爽一笑:“那就这么定了,我……”
“我去。”
一道沉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人们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宁玉麟坐在那里,吸了一口旱烟,微笑着,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去。”
没等到张狂发起牢骚,宁玉麟就起了身,径自走到余生的旁边,抖抖烟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你难道忘了?我怎么说也在京城当过十几年的官,王将军是我的旧交,只有我去,他们才会相信。”
他这话一出,众人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余生的眼中也露出豁然开朗的神色,可是转眼看见他文弱的身型,也不知他能不能挨过冰冷海水的考验,不禁皱起了眉:“你……”
宁玉麟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不必说了,要想成功总要付出牺牲,生,是我幸,死,亦无憾。”
众人噤声,明知他所做的是最好的选择,可依旧神情沉重,经他这一开解,心中有感慨激荡,但是明知前路是九死一生,谁也说不出一句慰藉的话来。
江海县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封死,想靠船只出去没可能的,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坟山脚下那个出海口,波涛汹涌,一望无际,没有人知道连绵海水尽头的青山究竟在何处,划船过去也要三天三夜的行程,更别说是游过去,就算是全国水性最好最持久的人也未必能挨过如此严峻的考验,但是在强大的自然面前,渺小的人类为了一念执着却可以抛却生死,勇往直前,哪怕明知前路有去无回,也毅然选择前往,只因那是他毕生所求的理想,再大的风浪也浇不息一个人的决心。
余生为宁玉麟准备好了完全的装备,江海县水路通达,附近的河坝上会生长一种青色的水生藤蔓植物,土说法管它叫水葫芦,剖去内瓤串成串,绑在身上可以保持身体浮在水面不沉下去,另外还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淡水,海面上瞬息变幻,人在海上漂流十几天,就算不淹死,也很容易渴死饿死,必须准备好充足的水源。临出发之时,宁玉麟和往常无异,坐在门院中央抽烟、看花、喝喝小酒,相比较其他三人欲说还休的忧心,他倒是其中最悠闲自得的一个,好似此行只是去赴个酒席,吃吃喝喝一顿,完全没有任何负担,抖抖烟灰、背个小口袋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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