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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我以后就叫你小池好不好？”寂静中，唐立为一句话打破了黑夜。

“……”陈池没说话。

“小池，我是第一个和你睡一床的人对不对？”唐立为继续问。

“我知道肯定是的，你都是一个人长大的，家长忙活你也跟着忙，早早的懂事做农活，或许他们都爱你但是他们不会疼你，我以后叫你小池以后疼你好不好，就像、就像……”唐立为一时不知该给自己如何定位，“就像一个哥哥那样疼你好不好，你有什么事情都要找我，有什么话对我说，我们一直这样好下去好不好？”唐立为又是声音软软而低沉的说，他边说边用鼻子蹭了蹭陈池的脖子。

陈池感觉自己被他鼻子蹭的脸上全是鸡皮疙瘩。

“小池，你把秋衣脱了好不好，两个人睡一个被子还穿秋衣多不舒服。”唐立为继续说。

“小池，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爱，我有时候看到你就觉得我妈怎么没给我生一个弟弟呢？后来我知道了，上天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就是来弥补我爸妈没有给我的那个遗憾。”

“小池，你知不知道，军训的时候我看到你在床上两天不能吃饭等着做手术的时候我好心疼，那时候你又矮又小，我又不知道怎么帮你，我每天问我妈动手术的人应该怎么办，我妈还以为我生病了，后来知道后她就建议我给你买牛奶买水果，我想让她给你做菜可是她没时间。”

陈池静静的听他说话，并没有打断他，他内心深处绷着的那根防备的弦已慢慢松弛。

“后来，你出院回家了，我都不知道，我问了班主任问了李志问了牛涛可没人知道你家在哪，我没有你的电话也没有你的地址。那几个星期我都快急疯了我怕你再有什么意外。”

陈池听他说到这的时候眼眶里已经氤氲满了水汽。

“小池，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我就是你哥了，我来疼你，我们一块上学、上大学、毕业了也在一块好不好？”唐立为呼着气在陈池的耳朵边轻轻的说，像是询得他的意见又像是自言自语，自始自终他都没听到陈池说一句话也感觉不到陈池身体在动，他唯一感觉到的是从他手上传来的慢慢加快的陈池的心跳声和他紧绷的身体。

“小池，你说句话好不好，我说这么多你就没有要说的么？嗯？”唐立为说着话把他的身体挪了过来好让他脸对着自己。

当他手摸到陈池脸上的时候，他感觉陈池的脸上什么东西湿湿的，他一下想到肯定是陈池哭了。

☆、第十六章

“小池，你哭了？”唐立为不知陈池为何哭了，他一急就问出了口，但话说出去之后就后悔了。

“小池，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我们就是同学只是好一点的同学关系，我不要求你什么了，你别哭好不好，我求你了别哭行不行。”唐立为哪里见过人哭，小时候见到的都是被自己打哭的，那时候他也觉得那种大吼大叫的哭完全就只是在发泄对方打不过他就用哭声引来家长帮他的信号，而此时，他发现陈池不动声色没有声音的哭更让人害怕和心疼，害怕的是不知他到底触碰到了什么，心疼的是陈池坚强懂事背后所埋藏的不为人知的孤独坚韧与无奈。

“唐……立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又没有什么能给你。”陈池终于说了一句话，这句听起来断断续续且强忍着哭泣的话在唐立为听来是那么的好听，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他心里长出一口气。

“因为你值得，因为我喜欢你！”唐立为不假思索的就说出了这句，他根本就没有想后果，或者说当下的情况不允许他想那么多。

“我有什么值得你对我好的，我就是一个农村的孩子，认识了几个人、认识了你。我有什么被你好喜欢的，再说我一个男的你喜欢我干嘛。”陈池还没有特别明白唐立为的话，他只是单纯以为唐立为口中的‘喜欢’就只是像他和牛涛和李志路远远在一起生活学习的一种状态——相处舒服融洽、没有冲突、不讨厌。

唐立为听陈池这么说的时候心下落了一块大石头但也觉得失落，毕竟那是他在告白，但他又开心陈池没有猜透他话里的意思。

“就像你跟牛涛相处的那样，我也想，但我还想要更好一点。小池，你别哭了。”黑夜里唐立为用手抹去陈池脸上的眼泪，陈池自始自终都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流，唐立为抹着抹着就抹到了陈池的鼻子和嘴巴，然后他的手指徘徊在了陈池的鼻头人中和上嘴唇上。

“唐立为，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以后都不要了。现在我们是同学，以后呢？以后我们都要各自上大学还会工作，到时候谁又说的准呢？我奶奶一直都跟我说要独立要靠自己。”难为陈池还能理智清晰的分析出他和唐立为的关系状态，唐立为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傻眼了。

“小池，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好以后你会依赖我？说实话我没对谁好过你是第一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人好，但我跟你说我对你好一直都会对你好，上学以后我们一起上，不在一个学校没关系我们去一个城市，工作我们也在一块。嗯？”唐立为不死心或者说这是他表达自己心迹的一种方式，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对人好，但是他却用懵懂拙劣的方式慢慢输出自己的心思。

“……”陈池没有说话，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俩人的呼吸，唐立为看不到陈池的表情。

“小池，你喜不喜欢我？”唐立为终究问出来了。他想知道自己这么些天来煎熬火热的心能不能有一抔冰凉的水来降温。

“……”陈池依旧不说话，但唐立为能感觉到他的话问出后陈池的呼吸一滞，他们离的那么近。

唐立为见陈池依旧沉默，便慢慢的拿鼻子靠近他手摩挲着的陈池的嘴，慢慢的用嘴唇贴上了陈池的嘴唇。

少年生涩而笨拙的吻像春雨般润物无声，陈池开始惊讶以为唐立为还是像他们在车上那样浅尝辄止一番就返回，哪知越吻越深，他明显感觉到唐立为呼吸的沉重以及越箍越紧的手臂。陈池试图推开他，但两只手却被夹在了他的怀里。

“唐立为？”陈池趁他换气的功夫喊了一声。

唐立为听他说话，便不再在他嘴唇上探索，但他情动伊始又尝到本能滋味自然是不能说停就停。

“唐立为？”陈池又叫了他一声。

“小池……”唐立为按捺住情绪艰难的停了下来，回应了陈池一句。

“唐立为……”陈池说完话就把自己被他箍在怀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脊背，继而头往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唐立为哪里见过这样的陈池，他立马六神无主且内心欣喜若狂地激动起来。

“我就知道，小池，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唐立为说完对着他的头发使劲的亲了两口。

“唐立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我不讨厌你，你跟牛涛他们一样我都喜欢。只是我不知道我们能到什么时候，我读书的时候老是有文章说人终究是要散的，无论是生死还是离别，父母子女再浓也是要散的。所以我想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这么好、长得好学习好人也好。”陈池的声音很小，嗫喏一般在唐立为怀里细细的吟来。唐立为哪里还听的进去，他只一味的想，等他们都长大了，都出去上大学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和陈池在一起了，而陈池的表现是喜欢自己的，毋庸置疑的。

“小池，我知道你还小，可是我不小了，在以前我这个年龄都娶老婆生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干嘛，也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么路子，所以小池你听我的好不好，我们不告诉任何人，上学还是一样的上学，但你要答应我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一块上学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好不好？”唐立为还在循循善诱，他小声的和陈池商量着，他知道陈池不会拒绝也不知该如何拒绝，所以他赌，赌陈池会听自己的，无论多久。

“唐立为，我不是很知道感情的事，也不知道你亲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男的最后都是要结婚生孩子的，而我们是不可能的。”陈池越说声音越小，他感觉唐立为胸膛起伏巨大，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让他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