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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十一、意外线索 ...

秋蝉吱鸣，鸟儿脆啼，清晨特有的细碎声响交织成一首清扬的曲儿，项泉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说明昨晚睡得不错，项泉嘴角挂上一个浅浅的笑，看来还真得感谢昨晚伟伟的那瓶酒，够烈够醉人。

“哗啦”项泉一把拉开米色的窗帘，屋外的阳光立即倾洒而入，打在脸上暖暖的很是舒服，十月早晨的阳光温柔得好似母亲的抚摸。

项泉懒洋洋地展了展胳膊腿儿便朝楼下厨房走去，不消片刻就有阵阵芳香溢出厨房，项泉拿起汤匙细细挑出混杂在里面的药材，看着砂锅里青白交杂的药粥，项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弯腰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碗，，舀好八成满。

项泉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碗外沾着的水珠，刚抬脚，却落不下去，像是被点了定身穴一般怔在原地，项泉低头看着手里这碗正卖力散发热气的药粥，便扭的收回抬起的右脚，项泉终于记起那个心性清冷淡然却对自己微笑温情的人现在是喝不了这碗粥的。在她不告而别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明明就提醒过自己明天早上不需要再准备这一份了，可是真到了这天早就把先前的提醒抛诸脑后了。

自嘲的笑笑，都过去十一天了还不能适应，等熟稔的做好老动作才会记起原来她已经离开了。项泉向来知道习惯的可怕，只是不知道仅仅才三个月，这样的行为就已经成为再自然不过的下意识动作了。

淡淡的忧愁好似滴入水中的墨汁，一点一点的扩散，整颗心都因为柳菲诗这三个字而染上黑色的沉重，她，现在可还好，会不会守着妈妈而忘记了按时吃饭？会不会挤出休息时间来处理公司的琐事？会不会一个人按着腹部，默默忍受胃寒疼痛？会不会。。。会不会也是像我这般的思念。。。

舀起一匙药粥，那白色的米粒儿迎着金色的光线泛着浅浅的朦韵，像是名贵的玉石一般晶莹剔透，惹人食指大动，项泉张嘴将整个瓷匙含住，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是自己的手艺退化了吗，还是没了那个会微笑着享受它的伯乐？项泉皱着眉，轻轻叹了一口气，勉强的将碗里剩下的粥咽下喉咙。

凑合过早餐，项泉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倚栏盼君归”了，因为接下去等待他的又是一天的忙碌。整天面对公司里顽固难弄的董事们，项泉有些心疼项老太和柳菲诗了，想在大唐的时候，无论自己提出多么艰难的任务属下也不会有什么反对，只要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可以让他们噤声不敢言了，哪里像现在这么累，做什么决定都要开会讨论这个、商量那个，说不定忙活了半天还有一大群人反对，完全是在折腾人。

熬过公事上的一天，还来不及回家洗去一身疲惫的项泉接到一个坏消息------老张死了，不是被人暗杀而是挺不过心脏上的创伤。本来就不打算在老张口中得到什么线索，而且根据老张的情况，这样的结果也是在预料之中的，项泉能做的只是替项老太送这位忠心耿耿的长辈最后一程。

疲惫带着悲伤，项泉几乎是整个人都陷进后车厢柔软的皮垫上，眼睛呆呆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

前方红灯亮起，疾驰的车子渐渐慢了，最后停在线前。

项泉抬头看了看前面高耸的楼房，很熟悉，这是家医院，自己受伤时待过，菲诗的妈妈原先也就在这里疗养，项泉眼风一偏，却在旁边的停车处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子，疑惑漫上心头。

“小刘，我们去这家医院。”

调头，缓缓开进医院的停车处，项泉直接开门走到那辆车前，低头仔细看了车牌，没错，这个车就是柳菲诗父亲柳震的专用车。

项泉心中那团疑惑愈发大了，既然菲诗都陪她妈妈到国外治疗去了，柳震怎么深更半夜跑来医院？

想到在柳菲诗不告而别的第二天，项泉特地去探望过柳震，见他脸上只是遮掩着的悲伤与无奈，并没有半分的分离的不舍，当时还以为柳震只是伤心过度顾不及暂时的分别，现在仔细一思量，自己的女儿陪伴病危的妻子离开，就算没有不舍总得有些不安和担忧吧。

难道。。。项泉不敢想这个可能，也许只是柳震自己受了点伤，更或者只是他的司机的私事。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项泉顾不得身体的劳累跑进医院，顺着熟悉的路线直接到菲诗妈妈原先的房间外。

镶嵌在门框上的小玻璃口没有一丝光亮，走廊上的灯光比较亮，隐约可以透过那片玻璃，看到房间靠外的一角，跟先前一模一样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却也不能判断有没有人住在里面。四周安静的很，项泉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越来越急的心跳声。

如果还有内力，项泉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他人的呼吸声来判断屋内的动静，就算没有内力，在大唐的时候想要偷看他人屋内，只要沾点口水戳破窗纸便成了，可是现在，大半夜偷偷跑到这里，听不能听，看不能看，傻傻的站在房外。

没一会儿，几个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咕噜咕噜”的推车声音，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轻呼声：“怎么有人在这儿？”

项泉闻声转过身，发现来人全身穿着白色大褂，带着方不方圆不圆的帽子，推着放着瓶瓶罐罐的金属推车，是两个护士，一个年纪比较大，还有一个更像是刚参加工作的，客气的笑道：“请问两位，这个房间的病人现在还住在里面吗？”

“你是谁，大半夜的怎么跑到重症监护室来了？”其中比较年长的护士皱着眉上下打量项泉，如果是要探病的话也不会在半夜来吧。

“我只是经过这儿来看看，方便的话还请告诉我一下。”项泉不急不慢缓缓道来，嘴角仍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只不过这句话换了个方向，是冲旁边那个年轻的小护士说的。

“那个房间十几天前就空了，听说病人好像是转院了。”小护士面上一红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波涛汹涌的失望一下子盖上心头，项泉勉强的冲她们两人笑了笑，“谢谢两位提醒，我还以为她还这里。”不等她们两人的回答，项泉便拔脚向楼下走去，身后还隐隐约约传来年长护士的责怪声与年轻女子调皮的狡辩声。

难道真是多想了吗？

那肯定是柳震的车，深更半夜料想那司机也没那么大胆挪用老总的专用车，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柳震自己在这里，项泉抛去刚刚的失望，这么大规模的医院不会只有一个楼层有重症监护室，现在只要等柳震出现就解决这个疑惑了。

凌晨三点，候诊室都关门了，项泉只能在二楼急诊的走廊上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柳震的那辆车。

“啊。。。呵。。。”项泉伸了个懒腰，就照今晚的样子，怕是要等到天亮了，还好这个医院离项氏集团的总部并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项泉就让司机小刘先回去，天亮以后他可以走去上班。

秋季夜间的风不似夏季那般清凉舒爽，带着一丝凉气，吹在身上感觉有些透骨的寒，似乎那风能透过衣服钻进皮肤一般。任由杂乱的风吹乱自己的头发，像是没有感觉扑面而来的寒气，项泉单手撑着脑袋，怔怔的看着那辆灰银色的车子陷入了沉思。

项泉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切本都是看似正常的表面下裹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这种感觉最初来自柳菲诗的不告而别，再是接连数天的没有音信更是加深了这种不安，现在又莫名的在大晚上看到柳震的专车，心里愈发是肯定了。

想着想着，脑袋越来越混，眼皮也是越来越重，像是挂着小铁锤子似的，一个不留神就上下眼皮黏在一起，这风明明是清凉的，吹在身上感觉就像是温柔的春风一般惹人发睡，项泉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强打着精神。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