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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赤司一点反应都没有地注视自己，降旗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有点后悔多管闲事，万一人家嫌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脚气灰指甲的又不好拒绝多尴尬啊。

“你很温柔，光树。”昨天怕成那样还有心思关心不认识的别人，这是怎样一种矛盾呢？

“啊？没、没什么……”

赤司伸出右手摊开，降旗愣愣地把手了放上去，就像主人伸手，狗狗搭爪子那种。这是表示感谢要握手？

“袋子。里面是你说的衣物吧？”赤司头一次有了满头黑线的感觉。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在想什么啊？反应过来后的降旗囧得快钻地里去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搞这种乌龙。好像和赤司在一块儿智商君总是不在状态。连忙递上袋子，脸红彤彤的，缩起脖子，想借围巾的遮挡能少点尴尬。

笨拙的样子好像有点可爱。接过袋子的赤司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伸出手，用食指从降旗的鼻梁上轻轻刮到鼻尖。“鼻子冻得通红呢，光树。”

虽然很快就收回去了，微温的触感却从鼻尖传到心里，降旗惊得瞬间连瞳孔都收缩了。这这这这这个人在干嘛啊？真真真真真是的做这么难为情的动作，不知道人和人之间保持适当距离是基本礼貌吗？靠这么近我会不好意思的啊啊啊啊啊！乡下人的礼仪都这么奇怪的吗？快穿好衣服啊，锁骨什么的不要露出来赶紧包严实点！还有别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去对着女孩子笑啦对我笑有什么用又不能给你生孩子，啊呸又跑远了。

就在降旗胡思乱想的时候，赤司已经换好出来了。

根本除了靴子其他一样没穿啊！有衣服就早点换嘛穿成那样挨冻有意思吗？亏我还为他搭配了这么久（你有这能力吗？）。降旗默默地把赤司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有种好心被浪费的失落感。

不得不说赤司确实有当衣架子的本钱，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比例很好，腿尤其长。英伦风双排扣短款大衣，修身长裤加靴子，配上条纹围巾，整个人从古典美人摇身一变成了时尚潮男。

“鞋子很合适。”经过降旗时，赤司贴近对方，将降旗的围巾帽子重新理了理，理完后，似有意若无心地，手从降旗脸上轻轻擦过：“谢谢你，光树。”

过近的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吐在脸上，想到这口空气可能刚从赤司肺里呼出，经过口腔，流过舌头，淌过双唇，再呼在自己的脸和唇上，仿佛间接接吻一样，降旗就红成煮熟的虾了。这是性骚扰吧是吧？这人不会真有问题吧？干嘛对我这么亲密啊？你们两个快告诉我啊！！

降旗扭着僵硬的脖子望向旁边一直打酱油（看好戏）没开腔的两个人，结果青火二人很没义气的甩下一句“我们去看下哲回来没有。”直接跑了。这时候倒是体现出两人的默契了。

还在发愣的档口，赤司已经先行一步了：“走吧。”

第3章 chapter3

因为天气的缘故，即使是周末，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一个个像彩色玻璃球一样七零八落地散着，倒是路边咖啡厅之类的店里坐了不少人。积雪太厚，以致路面湿滑非常难走，于是两人干脆转进了大型商场逛着。

出色的外形赚足了眼球，降旗也心知肚明那些目光都是给身旁这个人的。每家服务员都异常热情地帮赤司解说介绍，大部分还有意无意地忽略掉同行的降旗。降旗好想问她们你们都是外貌协会的吗？美色蒙蔽双眼，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其实很可怕？

不过细心的他发现，赤司最终定下衣服的，都是服务员没有忽略照顾他的那几家，也许赤司是个体贴同伴顾及他人感受的好人也说不定。

说是帮赤司买衣服，实际上赤司给降旗也刷了不少，理由是感谢陪他逛街。

有点牵强，但是降旗再三拒绝也没推脱掉，只好战战兢兢地收下，想着下次找机会还人情回去。可是这些衣服真的好贵，贵到他一点都不想要。那些牌子货，按照以往，他是连店门都不会踏进去的。中午更是去商场顶层的高档旋转餐厅解决的午饭。按降旗的想法，随便找家快餐店就OK了，大少爷就是大少爷。

盛情难却，盛到一定程度，便成了折磨。

降旗整个人坐立难安地祈祷着时间赶快过去--然后回家--然后把钱打给黑子帮他还掉--然后就再也不往来了。理顺思路后降旗便一心一意地杀起时间来。

逛到半下午，两人带着一堆“战果”坐在商场内的一家咖啡厅里喝着饮料。

“你很紧张？”

“还、还好啦。”都是男人，降旗不想认输，于是硬撑着将视线对上赤司。

“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明明抖得像只吉娃娃还死撑，够倔的。

“好吧，是有一点。总觉得你的气质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真的好有压力。

“很多人这么说。”

“……”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诶？”降旗实在处理不来这么直白的对话，大脑瞬间有点死机。

“说是散心，其实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家……有点复杂，总之，因为眼睛颜色和家庭背景的缘故，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你是除了黑子他们外，第一个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关心我的人。可以吗？光树。”观察着反应，斟酌着用词。故意将背景说得模棱两可，等日后再让哲也他们一点点透出来，这样会更显自然。毕竟，没有人会对才见两次面还处在陌生人阶段的人透露那么多的。

想不到赤司身世还有点坎坷，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不是太可怜了。降旗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一群凶恶的大人对着蹲在墙角的小可怜赤司怒吼，虽然让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是逼他洗衣做饭砍柴烧水，饭不给吃饱，衣服也只有出门时才让穿好的；村里别的小孩拿石头扔他骂他妖怪，只有黑子几个人稍微表示关心，但是碍于家里大人阻挠，帮助也很有限；长大后即使有因为他家在村里的势力靠近的人也都是各怀鬼胎心思不正的。在重重苦难下，最后赤司变成了今天这幅冰冷模样。】的大型人间悲喜情景剧。

乡下也整得跟豪门一样内斗，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想着都为赤司心酸。

“可以吗？光树？”赤司又问了遍。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在想什么，发着呆，泪眼汪汪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赤司你太可怜了……”

“？”可怜？？？

“我、我们做朋友吧！”